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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张焱都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只可惜鬼鬼祟祟蜗牛爬的只有一辆非常不体面的黑色夏利,稍微加点油门就能把车架子甩出去那种。能开着夏利跟踪人的,他只能想到一个——街头混混。街头混混这个职业和他明显相距甚远,实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张焱故意拖慢速度走在路上,然后回头正视着那辆寒酸的破车,结果小破车哼哧一声熄火了。

张焱:“……”

他叹了几口气又走了几步,余光时不时扫着后面,他都快到酒店了,夏利还没发动起来。张焱嘴角一咧,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车里的小实习生焦急的把今天的照片发过去,胡冰一看照片就问他: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实习生:好像早就发现了,前几天他都特意绕远路走来着。

胡冰: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了?

小实习生:嗯。

胡冰:……

胡冰捏了捏额头,最后发消息说:行吧,明天你先回去吧。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后天你还得再回来。

小实习生发了个:好的,如蒙大赦似的开车走了。

张焱站在窗户旁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气,然后拉上窗帘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洒在脸上,水珠划过胸膛,沿着腹肌往下划去——会是谁在派人跟踪他?会是他吗?他抹了几把头发,泡沫铺满肌肉。

张焱裹上浴袍,出门打开手机相册,接连几十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被他的大脑屏蔽了很久,在浮浮沉沉的十年岁月里被遗忘了很久,又被记起了很多次。

曾被他谈笑风生的以一个故人的身份炫耀过,也被他以老友的身份不经意向别人提起过,曾被他感叹懊悔过,也让他欣慰赞赏过,但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最后都归于“故人”二字。

他每次回国,杨培栋总要跟他说点关于胡冰的事儿,好像是例行报告一样,张焱只答:“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老替他干嘛?”杨培栋就不说话了,但下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又开始报告,好像什么癖好一样,“一直没听他找过对象。”

“那关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