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岄道:“入魔?”
朱雀颤巍巍站起身来,一手以剑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脸上的黑色咒枷,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都是拜你所赐。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他便猛然越起,发动了攻击。
“让我来试试如今的神界至尊究竟实力如何!”
不自量力,江岄皱了皱眉头,他若想知道更多内情,朱雀便不能死在浮黎手上。
浮黎伸手拦在他身前,道:“退后。”随即面无表情的挡下了朱雀狠厉的一剑。
两人缠斗起来,剑芒大盛,剑刃相撞间发出刺耳的打磨声,江岄摸了摸耳朵,心知浮黎并没有将朱雀除掉的意思,不然刚刚那一剑早就身首分离,哪还需这样拖延。
他松了一口气,抬手用琴弦捆住了东篱,盯着他手心燃起的红莲业火冷声道:“你想偷袭?嗯?”
东篱跪着的身形猛然一晃,脸色瞬间血色退去,苍白如纸,比起华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收起掌心的业火,微微颤声道:“若天神要他死,我绝不会有半分阻拦,只求天神将他的尸骨交给我,让我带回大泽海底。”
说完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扑倒在江岄脚下,仿佛江岄不答应他就此不起一般。
江岄惊疑不定道:“我没要杀他,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才多少日子不见,就弄得这般要死要活的?”
承影剑光在四周划过,如同作画一般轻描淡写,而朱雀的黑色剑芒几乎分辨不出,胜负早已定格,两人却并没有罢手。
东篱呆了半刻,愣道:“朱雀是想在你之前解决忘川的麻烦,让你早日渡劫重登神位。”
江岄抱着手道:“为何?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东篱道:“因为他要救一个人,而这个人,只有天神能救得了。”
只有我才能救得了?江岄皱了皱眉头:“何人?”
东篱顿住,闭了闭眼,五官因为心中的某种情绪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凄惨,半响,他睁开眼,空洞的盯着地面喃喃道:“朱雀要救的,是,真正的,东、篱。”
江岄大惊失色,真正的东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个人竟不是东篱?不,不会,按他们所说,东篱是乘着他那位前身之神的双目化神的,他一见东篱便没由来的生出亲切之感,甚至容忍了昆仑镜中红莲业火所受的伤,也接受了他们漏洞百出的说辞。
若他不是东篱,那么前面所有的假设全都要推翻,那位前身之神到底做了什么,江岄突然想起道浮黎对昆仑镜之事的隐瞒,以及刚刚他了然的神情,心中一动。
浮黎与朱雀还在厮杀,不,应该说浮黎还在全方位的攻击着朱雀,剑刃穿破皮肉的声音不断响起,江岄可以想象朱雀如今该是怎样一副浑身浴血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
片刻,一道白色身影无声无息的站到江岄身侧,江岄偏头看了一眼,浮黎冷静从容地立着,一手握着寒光四溢、剑尖滴血的承影,另一只手拖着半死不活的朱雀。
东篱忍不住担忧唤道:“朱雀……”
浮黎一把将朱雀扔到地上,清理了一下承影,除去剑身猩红的污血,长剑回鞘,负手而立,一派孤高清冷之姿。
朱雀忍着痛慢慢撑起身子,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盯着浮黎讥笑道:“你和天神还真是相像啊,一样的道貌岸然,装腔作势,杀人都要装出清高气来,虚伪至极。”语气无不讽刺。
“朱雀!口下留德!骂我虚伪可以,别牵连旁人!”
江岄长袖一挥,拦在浮黎身前,生怕他一个怒极抽出承影又是一剑,浮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