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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季珩携妻子入住学堂,黄家村的村民们就陆续把适龄孩童送到学堂上课。

学堂的前院,是读书上课的地方。学童们按照年龄、进学基础不同,分作甲、乙、丙三个班级。

学堂的后院,是夫子季珩和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卧室、书房、客厅、厨房等一应俱全。

村长为了吸引夫子来此授课,下了大力气,整间“承志学堂”,堪比镇上的大宅。聘请夫子的费用,走的是族中公账。孩童拜师时奉赠的束脩,则由各家视情况自出。

季玄凌从楚天竹处得知他父母的所在后,便时不时下山去。他也不接近,只远远的在茶楼二层坐了,看学童们进进出出,有时还能见到他的父亲母亲携手外出。

看到父母和乐融融,生活幸福,他的想法似乎发生了很大转变,近来整个人都平和安定无比,此时正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享受香茶。

楚天竹受他影响,一向挺拔的肩背也放松下来。不过他只稍微放松了一刻,就警醒的告诫自己,下城的同胞们还在受苦,不可沉迷享乐。

“我近期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会尽量在过年之前回来。”

季玄凌抬眼看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问他去往何方。

“近来山中恐有风雪,天竹此时出门,务必要多带御寒的衣物。”

楚天竹轻轻摇头:“我要去的地方,暂且还无法告知与你,不过那里环境独特、四季恒温,玄凌不必为我担心。”

季玄凌被楚天竹带着传送过几次,知道他有自己不知道的本领,能去到自己去不了的地方。

这让他减轻了一些担忧,但又带来另一种失落——这样的楚天竹,仿佛随时都可以如同开元帝一般,丢下凡尘俗世,消隐无踪。

季玄凌想到此处,一时消沉起来,勉强开口道:“山顶开元祠还在严密封锁着,据说京州那边派了一百多个史学家来研究那天的异象。我在山下见到好几拨熟悉的人马,都是京州过来打探消息的,你暂时离开一阵子,正好可以避开这些视线。”

事实上,自从开元祠出现不明原因的震颤和白光,远在京州的天子就令钦天监推算吉凶。

钦天监大小官员,来回推了三日,皆是大凶之兆,直指天子失德,将为真龙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