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脑袋里好生混乱,你且让我理一理。”
楚天竹见他埋头苦思,对话告一段落。便抬头向外扬声道:“听够了没有,还不快进来?”
门外传来“啊呀!”一声,黄栌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在外面不知偷听了多久,身上都落了雪花,脸颊冻得红扑扑的,不住搓手。
“师父,先生。管家说你们有要事商议,不敢贸然打扰。只是午饭时间已过,怕你们饿坏身子,拜托我来看看呢。”
季玄凌连忙塞了个手炉给他:“外面那么冷,冻坏了可怎么办?”
黄栌爬上茶席,坐到地炉旁取暖:“我在门外听见师父与先生高谈阔论,一时入神,并非有意偷听。”
楚天竹倒了杯热茶给他喝:“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只是你听便听了,出去之后,不可轻易说与外人知晓。”
“可是我觉得师父说得很有道理,为何不著书立说,教化世人呢?”
楚天竹摇头:“要改变世界,从来不是写几本书、打打嘴仗就能轻易做到的。若世人不再任由王公贵族们剥削,那些既得利益者,又怎肯善罢甘休?到时不知要引发怎样的腥风血雨。”
“况且我观山下村镇,皆是欣欣向荣之景,居民安居乐业,远远未到需以性命相搏,求一线生机的境地。或许有朝一日,会有人揭竿而起,去反对这不合理的制度。但这个人,不能是我。”
黄栌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是……仙人。不属于此界之人,怎能仅凭一腔热血与冲动,便贸然制造动荡和混乱,陷万民于水火。”
黄栌听罢,若有所感:“师父,徒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此世和平已久,征伐之事对普通人来说过于遥远,因此你尚不能体会。”
楚天竹想起下城,生存空间已被压迫到极致,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战·争变成了最后也是唯一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