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奇怪,他们体表近乎没有任何伤痕,但是他们的口鼻都有出血,可我也找不到他们有体内受伤的痕迹,如果非要说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那应该说是……疫病?”
一个还算是有些医疗常识能够处理一些伤口的老道猎人,拿着一块兽皮蒙住了口鼻,又戴上了兽皮手套掀开了两个人的衣服,看到了两个人身上的大量的块状黑色斑痕……
事实上,不要说以他的技术,就算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为老道的大夫,也完全不可能用现如今这个时代的技术探查到脑损伤……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怎么样才能够透过坚硬的颅骨伤害到底下细密的神经,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神经的存在,自然也无法理解起风湖是怎么样使用在异界几乎人尽皆知的方法,杀死了这两个人。
他能够做到的,仅仅是通过这两个人尸体上的现状,推断出并不是杀死他们的主要原因——尸体上的疫病……
那人有些迟疑地拿出一把匕首,放进已经熄灭的火堆,用还烧着通红的炭块算是高温杀了一下毒,然后划开了其中一人胸前的皮肤,已经通体发黑,并且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腐臭味道的粘稠血液,缓缓的从伤口流出。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在这片寂静的空旷之地响起的,还算是十分嘹亮的乌鸦的叫声,在场的几人都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仿佛听到了死亡在他们耳边呼喊。
“是瘟疫吗?难道是——内尔伽勒?”
“我就知道我们之所以这么倒霉,一定是被内尔伽勒诅咒了,我们一定是被诅咒了!”
“我就知道那只乌鸦肯定就是内尔伽勒的使徒,昨
天我们就已经被盯上了,那是他在向我们宣告死亡……”
几个包括那个剖开尸体的人,都连忙用一块兽皮捂住了口鼻,慌忙的后退,恨不得有多远就能离多远。
“我就知道耶尔死的没那么简单,他可是游泳的一把好手,怎么会溺死在那片小溪里,对他身上还有乌鸦的羽毛,他一定是被乌鸦溺死在水里的……”
“还有他们身上的瘟疫,我们一定是被内尔伽勒诅咒了,一定是他盯上了我们,我们都要死……”
“你们够了!现在无论怎么样慌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片营地,然后把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和有关的东西都烧掉,去另外一边森林狩猎。”
“不要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如果我们没有感染瘟疫的话那不是杞人忧天吗?如果我们感染了瘟疫,过不了多久就会暴露出来的,我们先继续狩猎,在不确定有没有感染之前,我们都不能够回去!”
“不要忘了,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还有我们村庄的人,想想你们的老小,你们要是真的感染了疫病再回村子,那你们就成了村子的罪人!”
连忙打断了那些人越来越恐惧的话语,文德尔深知不能任由这种恐惧蔓延发展,否则的话,就算他们狩猎队中没有人感染瘟疫,他们也会死在恐惧引发的猜疑和内乱中。
看着被自己一连串话语震慑,勉强平静下来的队伍,文德尔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他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强行压下他们的慌乱。
但是这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完全放下心来,看着他们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样子,文德尔知道,本来就因为耶尔的意外死亡而恐惧的狩猎队,现在又因为两个人意外死于疫病,让他们所有人都想到了瘟疫之神——内尔伽勒的诅咒!
虽然因为世界上早就没有了神迹的出现,再加上他们对于神灵的信仰,可以说是时有时无,或者说是愿意相信时有,不愿意信时无,十分的浅薄和流于表面。
但是毕竟神明的神话在这个世界上流传了无数年,已经涉及到他们生活的每一个方面,如果非要说完全不相信的话,真遇到这些难以解释的事情,谁都无法彻头彻尾的否认……
“很好,
一切都如同计划时的理想状态,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到了互相猜忌和茫然无措的状态中,最起码他们现在都已经相信了内尔伽勒的诅咒,认为这是自己完全无法抗衡的存在,所以他们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漂浮在营地上空,借着浓重的白雾,近乎完美的隐匿自己的身形,事实上也根本不可能被他们观察到的起风湖,正在观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
就如同他计划的那样,狩猎队中剩下的人他们的精神已经十分脆弱,一草一木都会引发他们的警惕和恐惧,之所以他们现在还维持着正常,不过是因为文德尔往日的威严维护着他们虚假的安全感——他们把信心都寄托在了文德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