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事之余,江林二人总能忙里偷闲,在长安宫内谈谈情,说说爱。因着林泉有时逗留时间过长,引起宫中妃嫔不满,向太后参了一本,二人的关系也随着调查而浮出水面。
自打江石登基,太后就成为帝国的真正执政者,这些年来,一向是她在背后力排众议支持林泉出征,而今林泉功成,中北版图已扩大许多,该是到收兵休战调养生息的时候。
她正愁林泉功高震主,寻不到借口削弱他的兵权,如今陡然听说他与皇帝江石非比寻常的君臣关系,自然不会对此置之不理。
高泉宫内,太后端坐在软塌之上,对躬在身前的林泉道:“将军为中北戎马半生,只立业而尚未成家,实乃有违圣人之道。”
话到一半,林泉心中已明白几分,遂抬头对上太后盈着笑意的双眸,正要开口,就见那笑意消散去,转而换上一副端庄而平和的神情,开了口:“将军和皇上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皇上年纪轻爱胡闹,将军又怎么能跟着他胡闹呢?”
她一句话说得苦口婆心,倒叫林泉无法辩驳,同时从心中生出愧疚之感,直认为是自己心志不坚定而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于是又将头埋下去。
太后趁热打铁:“哀家也曾读过史书,知道汉朝皇帝多有龙阳之癖,并非丑事。可这事,哀家一个人的立场不能作数,今后若此事传往列国,就不知道皇上的名声是好还是坏了。”
林泉心中忽然一哽,是啊,皇上正当而立,年富力强,既要完成宏愿,又怎么能为了和自己小小的情,而为人所不齿?他在心中拿定主意,并未表现出半分不满,而是满含不舍又坚决地向太后询问破解之法。
太后当即朗声笑道:“既然将军愿意,那哀家就将娘家的侄女晶晶指给将军,望将军能爱她,善待她。”
“太后大恩大德,林泉没齿难忘。”
身后传来一点轻微的脚步声,他忽的心头大恸,伏跪在地上高声道:“放眼列国,晶晶姑娘也是少见的才貌并重的女子,林泉一介粗人,只怕配不上她,又怎会对她不好呢,太后多虑了。”
江石听闻林泉在高泉宫受封,便一路穿花拂柳而来,只为能快点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将军,而今却听得他声情并茂地在此谢太后赐婚,当即在他身后愣住了。
他呆滞地望向太后,直到太后叫林泉起身,方才满面笑意地望向他:“皇帝来啦!怎么不进来?哀家把你表妹指给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江石的眼神在林泉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在他脸上落下。他自认在过去的十二年里将林泉看得无比透彻,而今却不一样,他在那张脸上同那双眼里,没有看出任何对自己的爱与忠诚。
最后只好别过头去,活动双脚向前行:“将军是寡人的爱将,既然他中意表妹,那寡人就算再不舍,也只好是成人之美啦!”这一点逢迎的功夫做得真且足,若不是太后知道他俩已有龙阳之癖,那定然看不出其中端倪。
林泉起身,对江石拱手:“多谢陛下成全。”而后向后退去一步,惶惶然不敢抬头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