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洪涛冷笑一声,“小子出生得晚,本座也不怪你没见识。再早个几十年,我们九嶷宫的威名,说出去倒是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害怕。”
沈望舒默默地听着,心下却想——既如此,如何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这回又是岳澄做了他肚中的蛔虫,嗤笑道:“照寨主这么说,偌大一座九嶷宫,如何在一夕之间就踪迹全无了?”
巫洪涛虎目一蹬,“怎么,如此丰功伟绩,你父亲就不曾向你多吹嘘几句?”
“不知与我们松风剑派何干?”韩青溪十分疑惑。
“也是,一派掌门如此,怨不得底下的弟子有样学样。要怪……只怪千峰那个臭小子不长记性罢了。”巫洪涛不知想到了何事,一拳砸在了手边的护栏上。这一拳的力道颇大,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那一船的围栏竟都碎了个干净。
这手功夫固然骇人,只是沈望舒却还在头疼——这汉子说话颠三倒四没个章法,竟一直讲不到点子上,真是急死人了。那九嶷宫如何,跟沈千锋又有什么关系,您倒是直说啊。
原本叶无咎率人出来劫船的时候已是中午,交涉一场又动了几次手,时间也不早了,日头渐渐偏西,撒了一江金红。
叶无咎见状,连忙上前道:“寨主,天色已晚,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先行回寨子。至于这几位,也一并请回去吧。”
“带回去只怕是脏了我们洪涛水寨的地方!本座与他们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做个明白鬼罢了!”巫洪涛哼了一声,“此处甚好,早些把话说明白,本座也好早些动手。”
世间最倒霉的事莫过于此,本是被强行拖出来陪着这几个人查案的,不曾想遇到了有宿仇的大仇家,很不巧的是这仇家的功夫又高得吓人,还跟他有些牵扯……死里逃生一次也不容易,沈望舒是一点也不想找死的。
但巫洪涛显然是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径自在一片狼藉的甲板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大马金刀地坐下,很是随意地道:“你们愿意近前来便寻个地方坐,要是不愿,站着听本座讲也无妨。”
这分明是个极好的逃脱机会,因为巫洪涛自行走出了三丈开外,方才和他打斗的时候沈望舒便细细观察过了,这汉子功夫强横不假,但走的是刚猛一道,轻身功夫便十分寻常了。偏巧沈望舒自己是个轻功好手,离了这么远,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逃之夭夭。
然而松风剑派的这几个,却像是被巫洪涛下了蛊一般,韩青溪与萧焕双双收剑回鞘,叫上不很情愿的岳澄老实走了过去,各自寻地方坐下。大概是真的好奇这巫洪涛到底和松风剑派有什么深仇大恨。
好奇害死猫,何况他沈望舒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想着与过去划清界限,一点不愿意知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只是沈望舒也绝对相信,若他真的施展轻功趁机逃跑,别说洪涛水寨的人,萧焕也肯定会第一个跳起来抓他的,哪怕萧少侠自己的轻功并不怎么样。
不得已,沈望舒也只好把剑还给岳澄,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去坐了,不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