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暝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看在你前几日竟然能和本座战成平手的份上,说吧,你有什么问题要问。”薛无涯懒洋洋的,也并没有多把这二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敢问薛先生,今日所……娶的女子之中,是否都来历清明且是自愿的?”秋暝的声音缓缓的,仿佛秋水潺潺,清凉却不寒冷,能安抚人心躁动。
薛无涯嗤笑一声,“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翠湖居什么时候也管别人姻缘之事了?”
“在下也不管他人姻缘之事,只不过听说,婚姻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缺了一样,便是憾事一件。”
薛无涯不由得笑意更深,“还说不管?那你看看你刚刚问的都是什么话。”
阮清忍不住了,提高了一些音量,“别人管不了,但我们翠湖自己的弟子总该能管的。我座下弟子,父母早亡,在世间也并无别的亲眷,她的婚姻大事是不是该我这个做师父的点了头才算?如今六礼未行,她就被薛先生拉来拜堂了,你说我这个做师父的该不该来看一看?”
别说是薛无涯了,便是羿先生闻言也不由得脸色一变。
看样子这些女子大概真是他们随意抢来掳来的,名姓不知,来历不知,可能婚配与否也不知,只是容貌足够好看,或是足够好拿下,便不问青红皂白带回来,强行绑了成亲,却未曾想这一下子踢到了铁板,竟惹到了翠湖居头上去。
不过薛无涯旋即又镇定下来,笑得颇有些无赖,“这红口白牙的,阮……阮姑娘上下嘴皮一碰就把本座的新夫人给划到翠湖门下去了,有点厉害。”
“那薛先生敢不敢让在下一看?”阮清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那羿先生便呵斥道:“荒唐,礼节未成,何况这盖头也不是能轻易挑落的,阮居士还请注意分寸。”
“莫非是你们不敢吗?”阮清冷笑一声,忽然目光一凛,扫向站在边上的一个女子,也不曾掀盖头,便轻叱一声:“逆徒,师父来了这么久也不曾相迎,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先前踟蹰了好一阵的丁雪茶似乎因为师父师伯来了就忽然有了勇气,一把掀落盖头,脆生生地喊了句“师父”,仿佛黄莺出谷一般,就要往那边奔过去。
只是薛无涯又哪里能让她这么轻易地走脱,当即伸手一拦,“你说是便是,谁知这是不是臭丫头为了脱身而跟你们唱了一出戏呢?”
“为了脱身?”秋暝沉默了好一阵,也是逮着这个言语的漏洞才答话了,“那在下可不可以理解为,薛先生如今这十位新娘,至少得有一位不是自愿嫁入涌波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