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无咎对他们几人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奉命来送送,等人上船就可以离去的。但他却在渡口站了好一阵,任自己的一身锦衣被吹得有些凌乱。
好一阵,他才勾起嘴角,懒懒散散地道:“还看着呢?”
沈望舒隐匿身形的功夫不错,他不想让叶无咎知道,这家伙也就不会知道他在。但叶无咎猜也能猜出来。
于是沈望舒从藏身的树丛里跃出,轻轻巧巧地落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只定定地望着那一只缓缓驶入江心的小船。
“哎,都走这么远了,你还不追?”叶无咎恨铁不成钢地给了沈望舒一肘子。
本是可以轻易接下的,但叶无咎没用什么力道,沈望舒也就由得他去了,“追?追什么追?他们要走,我还能拦着不成?”
这一个两个的,简直天生绝配,你不说我也不说,端看谁能先憋死谁。叶无咎哼了一声,“来都来了,还是真心相送的,你怎么不当面跟他说明白?”
“叶兄,你是觉得还有什么事没说明白吗?”沈望舒笑嘻嘻地望着他,“我要跟他们说一句请远方的客人留下来么?”
叶无咎是真的被他给逗笑了,揉了好一会肚子,“行吧,你俩就憋着吧,我且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破镜重圆!”
沈望舒一下子就冷了脸。“一面镜子摔坏了,无论怎么修补,都总是会留下痕迹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破镜重圆。”
“那可不一定,若是重新熔铸,可不又是一面光洁如新的镜子?”
“这还是从前的那一面么?”沈望舒说完,径自负手就往回走。
于是叶无咎连忙追上来,“你就走了?好不容易来一回,不留下来多坐会?我跟你说,我这儿有自己炒的山茶叶,滋味不同凡响,苏慕平都说好呢。”
沈望舒连忙摆手,“不不不,叶兄的好意,沈某人实在是消受不起。毕竟我那点粗浅医术,什么都解不开。”
“嘿,我有说要跟你比试这个么?这事还得苏慕平来。”叶无咎倒是一点没掩饰自己的嫌弃,“就给你尝尝茶而已,还不许我献个宝么?”
强行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叶兄,您倒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师父发现我偷跑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