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长篙又往水里深深一插,容致一时划不动,便去看沈望舒,“师兄还有何事?”
刚刚还说自己不会去帮着截道的,但一听人家受了伤,又想着回去看看,这前后不一的行径让沈望舒有些汗颜,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容致也十分体贴,“师兄担心叶公子?”
“你……你先回去吧,我自去看看就好。”再拉着容致去也就有些不大合适了,沈望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只摆了摆手,就要施展轻功过去。
“听说师父与那位洪涛寨主也是同门,倘若师父知道我们见死不救,该是要生气的。我同师兄一道去。”容致手上又是一个发力,将转了一半的船头又给转了回来,飞快地向那艘大船划过去。
远远地,沈望舒便听见船上一阵高呼,可以想见船上乱成了什么样子。
只怕是遇上了硬点子。但叶无咎武功不算很高,一时间应付不来了。
沈望舒心下一急,不等小船靠近,足尖便在船头一点,挟着长剑飞掠而去,如乳燕投林——苏闻既然已经说了将兰摧剑给他,如今又不见沈望舒帮着松风剑派做什么,而又听闻沈望舒在沅陵因着没有趁手的兵刃而受了重伤,这兰摧剑便仍是交给他在用。
轻飘飘地落在船上,都没惊动几个人,沈望舒当先便打量了一番船上的情形。
他想象中双方人马混战一团的情形倒是不曾出现。不过如今这样,却比混战更要可怕。洪涛水寨一众水匪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的,居然只有一个人。
诚然这次叶无咎带的人不多,但被围的却只有一个人,仍将这帮经验丰富的水匪给杀成了这幅德行,可见这人的能耐究竟有多大。
围着的人太多,沈望舒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他到底是谁,还是先回头找了找叶无咎。
这家伙了就显眼多了,毕竟永远都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身上镶金戴银的,身边还总是为着许多人,想看不见都难。
银鞭被折作几段扔在了地上,叶无咎靠着船舱坐在地上,衣裳下摆有血迹,倒也不多,似乎是伤到了腿,不过应当不是很严重。
“还不快放人走?再不去医治,想让你们少主断腿么?”沈望舒扬声喊了一句,旁若无人地便往叶无咎身边走。他也是做惯少主的,倚霄宫的人只比洪涛水寨的更难驯服,故而沈望舒这一声喊得也是气势十足,竟把洪涛水寨的一众人给镇住了。
直到他走到叶无咎跟前不远,才有人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