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叶无咎便有些不能置信,“我?天地良心,我到今天才知道崔离长什么样子,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这么个小喽啰,也配被他看在眼里?”
“你仔细想想,你们几个人最近同时干过什么事、去过什么地方?”沈望舒耐心地诱导着。
“我们?根本就不算很熟嘛,最近真是聚在一起的话……”叶无咎还算听话,当真就开始按照沈望舒提供的思路开始想,不由得又是一惊,“扶桑楼!”
就是扶桑楼!不管是之前被杀的两名绿萝弟子,还是方才被挟持的那一个,再到刚刚崔离主动攻击过的那几个,最近一起做过的唯一一件能和崔离扯上关系的事,就是一起杀到扶桑楼。
“可也不对啊,他刚刚不就是抓了个松风剑派的弟子吗?”叶无咎满怀希望。
沈望舒只是笑着打击他,“他方才只是为了脱身而已,因为他刚刚身边只有这么一个方便挟持的人。不信你看,再多追几步,是能追到那个弟子的。”
“他讲讲道理好不好,他自己布置了那么多那个……”叶无咎实在不能把那一群凄惨的少年称为怪物,只比了个夸张的手势,“见人就打,我们为了脱身当然只能还手,又不是专门要去杀的。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难道还能怪在我们头上吗?”
沈望舒很是想笑,怎么叶无咎的思维这么可爱呢,连那些已经丧失人性的都不忍心叫怪物,却独独没把冯羿当个人物看。“你想想扶桑楼还有什么?”
“嗯?你是说……”底下人早就撤走了,不管是打手还是负责炼药的,药池也早已排空,只剩下些几乎都看不出成分的药渣子,还剩下的,只能是个冯羿了。
迎着他惊恐的眼神,沈望舒缓缓地点了点头。
叶无咎却是一脸你在开玩笑的不能置信,“崔离和冯羿,说起来中间还隔着我师父,他们两个不该是血仇么?当然,崔离可能并不把冯羿放在眼里。”
“首先,冯羿并不是为薛无涯效力的,不管他再怎么嘴硬,但事实如此,无法否认。第二,崔离如果不是因为冯羿,还能因为什么,躲了这么多年,他的忍耐力应当是足够强大的,现在忽然把自己暴露在人前,这么丧心病狂地杀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明知我们会找上门去,而且会捣毁扶桑楼,崔离却一点都没在乎,连面也不露,你说他会是被什么所刺激了?”
被沈望舒这么分条缕析地说下来,叶无咎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因为他承认沈望舒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为什么两个看起来中间隔着一条人命的两个人背地里却是这样的关系呢?
叶无咎想到一个最有可能但也最荒诞的理由,不能置信地盯着沈望舒,吓得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沈望舒几乎能肯定他的心中所想,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
“这……”叶无咎缓缓地抚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又看着沈望舒,悻悻地道:“贵派……还真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