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议论纷纷。燕鸿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高声音道:“荒唐!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害人性命?”
“禀父亲,孩儿并非平白无故。”燕惊寒仍旧是姨夫理直气壮的模样,“那叶无咎伙同外人,私闯柴房与沈望舒相见,可孩儿分明记得,将沈望舒关进去那一日各大派便商议好,决不许私自探视。叶无咎明知故犯,理当严惩!”
坐在上头的各位长老还不曾开口,一旁的柳寒烟便冷冷地道:“这罪,便该杀了?”
“自然不是,不过数罪并罚呢?”燕惊寒反倒轻轻笑了一声,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一旁人事不知的沈望舒,“只是前脚叶无咎闯了进去,后脚崔离便出现在此,柳姑娘,这事不大说得过去吧?”
柳寒烟竖起秀眉,“燕少主的意思是,崔离乃是叶无咎引过来的?”
燕惊寒一脸笃定,“若不然,这个巧合要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因为崔离心血来潮,忽然就跑过来了吧?”
“燕公子,”坐在角落里的秋暝忽然出声,“叶无咎将崔离引至此处是为了什么?”
长辈开口,晚辈不太合适与他起唇舌之争,可惜燕鸿自恃身份,并不想与秋暝说话,于是太华门另一张老便作答:“这也不难猜。叶无咎与这小魔头有些交情,本来也不是我们正道弟子,一时错了主意,想把沈望舒救出去也是有的。只是这个叶无咎功夫不大好,无法闯入咱们设下的几道关卡,便只能向外人求助。那崔离与沈望舒的父亲沈千峰乃是同门,对故人之子出手相助,合情合理。”
秋暝不由得加重了语调,“徐长老也说了,这只是猜测。”
谢璧也道:“可弟子觉得,燕少主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对。弟子等赶到之时,沈望舒正在与崔离交手,燕少侠则与叶无咎打得不可开交,这样看起来,崔离便并不是来救沈望舒的。”
“这二人之间难道不能是起了内讧?”燕惊寒反驳道,“更何况,崔离不管作何而来。与叶无咎先后出现在柴房都是不争的事实。勾结魔教,论罪当诛吧?”
柳寒烟深吸一口气,“为何不管崔离?若说不清崔离究竟是怎么来的,也便无法断定叶无咎是否有罪。如若叶无咎真是带着崔离来救人,这罪名是他应得的,小女自然不敢多言。但崔离若不是来救沈望舒……方才大家都看着,崔离似乎对沈望舒下手颇狠,说是要杀他也不为过。叶无咎与崔离若是有勾结,那便是说叶无咎也是奔着杀人去的……他二人的交情,难道还用多说?”
场面上有一瞬的寂静,似乎被柳寒烟所震慑。
便是燕惊寒,也愣了一刻,才想着反驳,“若是崔离狡诈而叶无咎并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呢?”
“燕少主,您所言的都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而我所说的,也不无可能。既然此事还有争议,您却一剑杀了叶无咎,说句死无对证也不为过。那我是不是也能猜测,燕少主是因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急着杀叶无咎灭口?”
柳寒烟有些咄咄逼人了,所言之事又十分骇人听闻,连绿萝坊主都不得不呵斥道:“寒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