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长剑要当头落下,边上那个捂着脖子咳嗽的小姑娘忽然上前一步,连声道:“师兄,不要!”
于是剑锋便悬在了他鼻梁上方一指处。沈望舒抬眼望去,倒是对上了一张熟脸——谢璧。二人大眼瞪小眼望了一阵,谢璧终于还剑回鞘。
边上那个女子是丁雪茶。
她拿了一张布巾,试探着就要往沈望舒脸上去,沈望舒下意识往后闪避。丁雪茶也不尴尬,只是将布巾递了过去,又用空着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还若无其事地对屋子里其他人笑道:“没事没事,他做恶梦了,一时间没有完全清醒。”
沈望舒这才觉得面上有些凉意。不用瞧也知道,他这是梦中流泪了。
已经许久不曾如此了。为什么呢?为了……叶无咎。
一时间千头万绪,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这时候房门开了,又进来两人,一人身着明月山庄的青衫,一人身着浅碧的青袍,华发如雪,容貌俊美。
“静安居士。”屋里的其他人纷纷见礼。
来人正是秋暝与苏慕平。秋暝皱眉打量了一阵屋中剑拔弩张的情形,“这是在做什么?”
丁雪茶抢着回答:“没事没事,就是刚刚沈公子做了噩梦,一时之间有些不清醒,吓着师兄们了。”
苏慕平闻言,也上前一步,“望舒做噩梦了?刚刚可是动手了?且让我先把把脉……”
这改口还真是快啊。沈望舒只是定定地瞧着他,也不动作,嘴角还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
秋暝暗自打量着屋里的情形,心知有些不对,便命弟子都撤下,“苏公子先替沈公子瞧着,我也不打扰了,你们师兄弟先说说话。”
苏慕平自然是点头称是的,沈望舒却道:“秋居士,这是您的房间吧?既然如此,哪有客人说话要请主人回避的道理?您且坐,也就当是帮着明月山庄避嫌了。”
漫说是苏慕平,便是那些翠湖弟子闻言都不由得有些面色古怪。秋暝却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自行下去,自己一撩袍坐在桌前,“好,到底这几日沈公子是要在我们翠湖居的地方将养,我也听听医嘱,免得过几日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话都放下了,苏慕平作为晚辈也没什么好忤逆的,便自然而然地在床榻边坐下,轻声问道:“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如何,真气溃散经脉剧痛,都是老毛病了。”沈望舒别开眼,就是不看苏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