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掌门犹豫一阵,向身边的玄清道:“这……杀人了,难道就这样放任崔离去了?”
玄清却只是一笑,“他是杀人了,可他杀的究竟是什么人?燕鸿乃是正道叛徒,他就算死得冤枉,也不需得咱们多说什么,人家自有孝子贤孙去报仇。”
原本也有好些人想要上去帮上一把,不过听着玄清这样说,便都不敢妄动了。毕竟谁也不想被他上下嘴皮一碰便斥为正道叛徒的。
岳正亭却有些看不过去,“崔先生,不是说好万事皆冲着我来么?”
崔离一刀掀开燕惊寒,“你少在此假惺惺的,方才你那么大一篇话,不就是想激得本座与燕鸿老匹夫鹬蚌相争你这渔翁好从中获利么?不愧是岳正亭,拼着受了本座三刀,除去了一个对你们指手画脚胡说八道的心腹大患,厉害呀!”
一时间众人又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岳正亭,似乎是在想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岳正亭摇了摇头,“崔先生,先前你与太华门私下交涉,不就是冲着岳某人来的么?如今岳某还在此好好地站着,你却将燕掌门一刀杀了,这又是意欲何为?”
“岳正亭,你让本座冲着你来,那是你自说自话,本座可有答应?”崔离忽然狞笑一声,“想送死也莫急,本座会一个一个清算的。当日去过九嶷山的,一个都跑不掉。至于你,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你了,自然是要好生折磨之后再杀,方能解了本座心头之恨!”
方才众人都还在看好戏的,不意崔离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兵刃紧握,盯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
连沈望舒早就看出来了,崔离本就是奔着整个武林正道的人来的,不单是为了一个岳正亭或是一个松风剑派,只是战出一个说他一力承担的岳正亭来之后,众人就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全都袖手旁观起来。
这是太看得起岳正亭了,还是太看不起崔离了?
不过先前众人还对岳正亭恶语相向的,眼见他为了保护众人挺身而出之后,他又成了个好人……
这是个什么正道,不过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诸位不要乱!”岳正亭虽说点了身上的大穴,只是孙鹤清并不曾跟着到高台上来,而是与普通的松风弟子一道在下面候着,来得也并不及时,因着失血过多,他已经很虚弱了,却还坚持用内力喊道:“崔离实在是悍勇,各自为政是胜不过他的!任之,你带几名精锐弟子分四方阻拦,其余松风弟子,结剑阵!”
“是!”楚江流答应一声,连忙叫萧焕等人四面合围。可见“任之”便是他的表字。
岳正亭余威尚在,松风弟子仍将他视为掌门,全心信任,听他说结剑阵后,都不需旁人来催促,当即脚下步子一变,有序地前行或是后撤,只是在几息之间,便当真有模有样地结出了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