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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岳正亭摇头道:“听闻沈望舒当日在查探崔离的老巢扶桑楼之时出力不少,在擒拿薛无涯之时也帮了大忙,其间也对翠湖居的谢少侠与丁姑娘出手相助,故而如今秋居士还对他心存善意。既然沈望舒诚心改过,为何不能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沈望舒依旧没说话,不过微微低头,一双剑眉却是暗暗皱起。

岳正亭这是在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帮他说话?莫不是岳正亭还真的相信自己是他儿子?先前崔离不都说了吗,即便他真是被沈千峰从江滟滟手上抱走的,他也应当是那位齐师兄的儿子才是啊。

“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那我呢?那我们太华门呢?谁又给了我们机会?”燕惊寒一下子暴跳如雷,蓦地探出一剑,却是绕开沈望舒刺向岳正亭的。

沈望舒稍稍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出手接下。

他没这个必要帮着岳正亭。

一旁的玄清见状,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手中的拂尘便倒卷而出,一把银丝铺天盖地的,牢牢地压制住燕惊寒的剑势,而后又是一甩,直击他胸口,将人迫得倒退好几步。

“岳兄,这沈望舒从前行事如何,想必贵派的萧少侠也是向您禀报过吧?他帮着我们正道除害?说不定就是使个苦肉计障眼法的,端是为了骗咱们的信任呢。浪子回头这话,说得有点早了吧?”玄清笑了笑,很是不怀好意,“岳兄,那崔离说他是你儿子你便信了?怎知他不是骗你的?可贫道怎么还记得崔离说了,这小子乃是江夫人与旁人所生呢?”

果然玄清是最不饶人的,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让岳正亭尊严扫地。

楚江流立刻道:“道兄慎言!那崔离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齐师兄是六指,一会说掌门师兄的孩儿被沈千峰掉了包,又说阿澄乃是六指……这样说来,岂不是并不曾掉包?这件事都有假,却还有哪句话是能信的?”

仿佛刚刚崔离不是这么说的吧?沈望舒暗想,这位楚大侠好像记性不大好。

明枯也道:“楚掌门,是你记错了,还是不要打岔了。无论如何,沈望舒也是沈千峰养大的,那行事做派与他养父很是相似,可见不是什么善类,即便真是岳大侠亲生孩儿,也留不得了。岳大侠做了这么多年松风掌门,又主理江湖中事许久,应当是最刚正不阿的,为着一个不亲的孩子而丢了这么些年的清名,不值当。”

清名早就丢光了的岳正亭闻言忍不住一笑,看向其他人,“道长与师太是这样想的,不知其他各位怎么说?”

“就是,为了一个野种,不至于。”朱雀宫主率先道。

襄台掌门也道:“是啊,岳兄,你瞧瞧岳小公子,听话又孝顺。再看沈望舒,方才燕惊寒都动手了,他却连一点替你挡的意思也没有,可见并不是个孝顺的,你又何必维护他?”

陆陆续续还有其他掌门与长老苦口婆心地劝他。岳正亭都一一认真听了,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