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清听了这话,当真乜他一眼,“这便是第二桩艰难事。要替沈望舒拔除经脉之中的寒痹,需得南疆深处十万大山之中的火莲。只是南疆多瘴气,毒物猛兽亦横行,火莲难寻啊。”
“不管多难,我一定……”
“我去。”萧焕还不曾剖白完心迹,秋暝便淡淡地打断了他,“如今你们都是奉命来监视明月山庄的动向的,岂能擅离?”
萧焕诚惶诚恐,“秋居士,此行危险,晚辈实在不敢……”
“萧焕,你的武功如何我心知肚明。不然,这便出去打过?”秋暝分明没有用什么语气,但听着就是忍不住起了一身冰碴子,纷纷后退一步,将他们二人还有沈望舒给围在了中间。
萧焕更是摇头如拨浪鼓,“秋居士何出此言?晚辈不是您的对手,更不敢向您出手!”
秋暝便略略抬了下巴,“既然你并不能胜过我,我去都是凶险万分,你岂不是有去无回?”
沈望舒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眉道:“爹,我这毛病也有几年了,并不觉得如何严重,便是不用那火莲,只是汤泉与针灸就罢了,何必为了那一分渺茫的希望而去涉险?”
“你年纪还轻,难道就要落下终生病根?”秋暝没说别的,可眼底痛惜之意,谁都能看得明白。
如此一来,谁都不敢深劝。
秋暝执意跟着弟子们过来,阮清也是跟着来了的,算是在场之中除孙鹤清外唯二的长辈。不过她也清楚秋暝的脾气,看着温和,但决定的事,谁劝也无用,只好道:“我也不是受命而来的弟子,便陪着师兄走一遭吧。”
“师妹,你何必如此?”秋暝不自觉地皱了眉,神色颇为不赞许。
阮清却坚定地道:“到底望舒也是师兄唯一的骨血,更是……嫂子留给师兄唯一的念想,若能治好他,师兄与嫂子的在天之灵便都能安心了。”
她也是对秋暝的软肋一清二楚,一提起亡妻,秋暝便果然不再强硬,只是微微阖眼,“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何可跟着?陆灵枢武功高超,在此的又都是年轻弟子,你留在此处,也有个照应。”
阮清难得固执,“都是出师已久的弟子,在江湖上独当一面了,哪里还需得我指手画脚?不过是监视动向而已,一旦有任何异动,各家各派的信号也不是摆设。多我一人,陆灵枢也未必多了忌惮。”
因为二位长辈起了争执,小辈不敢插嘴,连一个劝解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