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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有惯性的,一旦形成使用铁钱和在雁西城交易的习惯,就很难在一时半会儿内改变。而使用不同钱制,就是祝英台为花木兰制定地人为划出一个圈,将时间尽量延长的计划。即便以后附近有新城出现来摘桃子,样样都比雁西城好,家中还有铁钱的牧民们也会先选择在雁西城将铁钱先花完。

花木兰并不担心那些胡族会大批量收集铁钱去制作铁器,一来因为在马背长大的他们只会以贩卖牛羊为生,连冶铁技术都没有完全掌握,更别说分离铁钱中不同金属来熔铸铁器了。

二来这个方式根本不划算,有这个闲工夫和财力,他们早就可以请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狂徒从沙漠中给他们走私铁器了。除非开战,否则没有人会这么不顾代价。而铸币权完全掌握在花木兰手中,一旦开战,她可以立马将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套收紧,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有钱买不回东西。

金融,总是最容易薅羊毛的。

被朝廷摆了一道,如今被当成弃子的花木兰现在已经不相信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朝廷赏罚分明。她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乱世,唯有执刀而行。

不要去害别人只是最基本的处事原则,把自己的本事练好,不要让自己被别人欺负了才是最重要的。

都是聪明人,彼此间也不用打什么机锋,理解了花木兰意图的商贾们一致同意了花木兰的提议,并很愉快的将细节敲定。

毕竟一个有野心不甘居于人下的拓边将军才更符合双方的利益。

将将印落下,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红印就代表着有了律法约束。花木兰将协议收好,就等着再过不久商队来时收税了。

期间有不少管事代表自己的主家向花木兰发来了合作意向,但都被花木兰拒绝了。

因为祝英台曾经对她说过:“刘备请孔明尚且要三顾茅庐,你这个四品羽林中郎将,天子卫戍,总不能眼皮子这么浅,一有人伸手你就上赶着往上扑吧。待价而沽,伺机而动,你可不止那些庸人们估的价。”

不知怎的,花木兰总觉得说这番话的祝英台才是最大的奸商,满脑子盘算着把自己的主将兼爱侣如何卖到最高的价钱。

当然这些话花木兰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毕竟她还是需要腿的,并不想捐给别人。

花木兰一个将军,总不好和商贾们多谈,这样有损身份。于是她直接将一众后续工作都交给了新招聘的幕僚,借机试试他们的成色以便决定谁走谁留,然后自己就施施然走进了祝英台的房间之中。

祝英台正在伏案疾书,偶有一瞥看到了那双熟悉的军靴,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吩咐道:“在内室给你留了鱼汤,补身体的,还热着呢,快去喝了。”

所谓放松,就是抛去一切世俗礼法,卸下一切虚伪假面。此刻的花木兰正是如此,甲胄歪斜,背后垫了两个大软枕,一脸惬意靠着喝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