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琪说话了,不出祝英台所料,是字正腔圆的帝京官话:“汉家子,你的骑术不错。”
“骑术粗陋,在公主面前献丑了。”
“你知道我是公主?”依琪艺高人胆大,单手持缰降下了马速,和祝英台并辔缓行,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惊讶。她的衣饰已经足够明显,面前这个男人如此波澜不惊,定是猜到了什么。
“金鹰振翅,是柔然王族才能用的标识,小可也算是商贾世家,怎能不知?先前多有不当之举,还望公主海涵。”
看在祝英台长得好看,事后又几次三番找补,依琪没有说任何话,算是表示原谅。
祝英台受花木兰熏陶,越变越沉稳,于是乎就在依琪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模样,一般无二的恶作剧,自以为掌握了全部事实想让人难堪的小心思。
“汉家子,你可知道刚才被你斩断右掌的的哲落城的少城主吗?”依琪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蕞尔小城,何足惧哉。”
“汉家子,你们中原人不会这么做生意。”依琪并不是傻子,语气也冷了下来。
祝英台倒是很真诚的点头:“是不会。但如果能讨柔然汗掌上明珠赛月公主的高兴,小可想还是有许多人会这么做的。”
“你……你知道?”依琪这才反应过来祝英台是拿她当了靶子,借着这一路飞奔,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祝英台很是满意地打量了一会儿依琪的表情,轻笑起来。易位而处,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木兰会热衷于逗自己了,因为那一瞬间的错愕和呆滞真的很有趣,而且想打还不能打。不,自己还是可以打的,祝英台不自觉的做了一个拧肉的手势。
“很明显了,不是吗?”
依琪狠狠地跺了跺脚,似她这种年纪的孩子根本就不服输,于是乎在无意间让祝英台窥见了这件事情冰山一角。
“父汗被神灵托梦,需要五百斤精铁沉入匹尔湖中还愿,如今还差一百多斤。汉家子,你知道你如今被多少人盯上了吗?乌勒日这个蠢货只是第一批,我不知道你的来历是什么让你如此有恃无恐,但光凭你那几十人的护卫,是挡不住那群秃鹫的。”
祝英台还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对着依琪拱了拱手:“既然公主如此坦诚,那么小可也不妨告诉公主,小可姓安,平安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