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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牵扯起肌肉做出一个狼狈的笑,扶着把手让自己慢慢靠到了椅背上,让自己的身体尽量舒服一点。

“大汗英明睿智,一定知道我朝太|祖和其皇后相识于马厩之中吧。”

没人做声,在依琪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只有默啜一个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祝英台也不恼,自嘲的笑笑,将嘴角鲜血随意擦拭之后又继续自说自话起来:“那时仁祖淳皇帝自塞外商贾手中缴获一匹好马,高八尺七寸有余,仁祖甚喜之。然此马性烈无比,自饲养它的马夫死于刀兵之下后,无论何人近身都狂躁无比,兼之性烈无比,无数武将都被踢伤……”

话说到一半,被一个腆着肚子的肥胖武将给不留情面给打断了:“中原人,你唠唠叨叨的就是不说重点,听得本将耳朵都生疼了。本将警告你,要是再避重就轻,敷衍塞责,本将就先拿你开刀。”

祝英台轻咳了两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完全没有在肥胖武将的话,依旧按照自己的进度不紧不慢说了下去。这般态度反而让在座所有人都高看了这个中原人一眼。

没有人会不喜欢有骨气的人,齐太史、晋董狐、秦张良、汉苏武、蜀中严将军、最近百年的嵇侍中,在汉学逐渐普及的草原上,这些人都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成为骨气的代名词。祝英台的这个态度,他们都很喜欢。

祝英台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回荡在空旷的帐篷之中:“仁祖喜此马性烈,但又惧其马蹄,在无数次实践下均未得其法后,令诸子驯马以为考验。”

“太|祖时年十三,本是不受重视的庶生子,但却因此事得入仁祖青眼。”

“这些事情本汗都听厌了,中原人,你什么时候能说些新鲜的。”

这回是泰多出言否定,祝英台再也不能装聋听不见,只好说了一句:“大汗莫急,马上就到重点了。”

“太|祖之所以能入仁祖青眼,最大的原因是遇到了当时还在马厩中做杂役的孝肃皇后。”

“太|祖为求驯马,日日徘徊于烈马身畔,置生死于不顾,但仍旧没有得到烈马的认可,最后还是孝肃皇后看不下去,教了太祖一个方法。”

此种北朝秘辛,还是沈霖送给花木兰的《大燕异闻录》中所写的,祝英台也是沾光看了一些,知晓了寻常北朝贵族都不得而知的秘闻,更别说泰多这种柔然人了。听及戏肉,包括泰多在内,都双手摁膝,身体努力前倾,试图听到更多细节。

“孝肃皇后对太|祖说她需要三件东西驯马。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根铁鞭第二重要的是一个锤子第三重要的则是一把匕首。太祖不结其意,问道,这些都是用来谋杀的武器。而且全都是归于朝廷控制的物品。你拿这些危险的东西想做什么?孝肃皇后则笑着说:如果我驯马的时候,马不听话,我首先会用铁鞭来抽它的屁股。仍然不听话,用锤子锤它的头。如果它仍然不听我的话,它将被匕首杀死。”

“太|祖是个悲天悯人之人,闻言既没有下令杀死孝肃皇后,也没有按照孝肃皇后的方法去驯马。只是隔天依孝肃皇后所说向仁祖皇帝陈述,并将理由换成了用这种方法让马知道谁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