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还想着怎么把事情一推二五六全推到哲落城方面,把自己给摘出来, 贴顿就给她送来了台阶。就没见过这么贴心的敌人。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 名字都是多余。咳咳……不过礼尚往来,贵使既然对某给予了尊重, 某也应该回礼。所以贵使想听到某的哪个名字呢?是现在的安信, 还是已经被遗弃的汉人名字, 对了,某当牧民的时候还有过一个柔然名字……”祝英台以袖掩口, 咳嗽声不断传来,看着祝英台越发苍白的脸色, 贴顿知道这个汉人一定在不断咳血。
真是个硬骨头啊。要是是个柔然人,贴顿一定会用柔然的最高礼仪来招待她,可惜了, 是个站在对立面的汉人。
“我都想知道。”对待硬骨头, 贴顿保持了应有的敬意,制止了手下的蠢蠢欲动,端正了身体坐在了马背上。
“不过抱歉,某一个名字都不能告诉你。”祝英台上下两排贝齿紧紧咬住了衣袖,将一口口鲜血都喷在了衣袖上。哪怕下一刻就要赴黄泉, 她也不想在敌人面前露怯。
面对目露凶光的贴顿, 祝英台转了画风:“不过某的名字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很清楚。这样吧,你与某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又是交易。贴顿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心里窝火, 刚刚经历过惨剧的他可没有忘记, 默啜王子就是死在了和这个汉人的交易之中。
哪怕再不相信这个汉人的话,贴顿也必须要把这些话听下去。因为听下去还有了解真相的可能性,一旦拒绝就永无希望了。
投鼠忌器,贴顿选择用沉默表示了自己倾听的意愿。
“把我这些伙计放回去,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大当家!”
这一幕兄弟情深并没有打动冒顿,冒顿从马上跳了下来,迎着四五把长刀逼近了祝英台:“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必须相信我。”祝英台毫不示弱,慢慢地站了起来,隔着长刀对上了冒顿。
“你是军人,应该知道放翻我这十几个身经百战的兄弟要费多少功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蓝绦金带,这些人都是可汗卫队吧。让我猜一猜,如果我的……咳咳……兄弟和你的手下一换一,回去后你会受到柔然汗哪种惩罚呢?”
贴顿再度咬住了后槽牙。因为祝英台又一次戳到了他的软肋,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带伤的汉人的确有让他手下一换一的困兽之勇,而他承受不起让可汗的精锐卫队大量损失的结果,如果这样的话,可汗一定会把他的头拧下来做成酒杯的。而放走这十几个无伤大雅的亲卫,换回自己擒住这样一个罪魁祸首,回去后受赏识被重用,着实是一笔赚大发了的交易。
贴顿选择了妥协:“汉人,我该怎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