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易绪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从咱们现在的位置往东北方向走比较好,那边是沙砾地,土层比较厚实,不容易陷车不说,周围的地势也平坦,应付偷袭的话比较简单。咱们就要进入柔然人的控制区域了,还是小心为上。”
祝英台一时有些迷茫:“东北方向吗?”
“嗯,东北方向,咱们扮作行商去过那里的,那里有一个小部落用十五条上好牛筋换了咱们五斤盐巴。”
易绪这么一说祝英台就想起来了,的确是这么回事。也不迟疑,当即下令道:“转向,往东北方向走!”
到达既定地点,和祝英台猜想的一样,整个小部落都已经迁走,只有两口水井的存在彰显着此地是有过人类活动的。她的状况比花木兰当初的情况要好多了,至少水井里没有发现死羊尸体。
生火,架锅,煮饭。要不是在进食期间少了那些欢声笑语和嬉笑怒骂,祝英台差点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初的行商生活。可惜啊,一切都不同了,以前是想着怎么揣摩人心套近乎,现在是要应对围追堵截了。
前者靠嘴皮子功夫,后者就是手底下见真章了。
水足饭饱,休息了一阵的运粮队正怀揣着十二分的小心准备继续前行时,祝英台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遭遇战。
“敌袭!敌袭!”因为花木兰出征时将雁西城中的精锐骑兵都带了出去,所以祝英台这回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挑选了几个还看得上的骑兵充作哨探。虽然没有花木兰手下那些人以一当十的本领,但也足堪驱使了。只是从目前的情势来看,这个归来的哨探状况可是不太好。背后插着不下于五支箭矢的骑兵更像一个浴血刺猬,若非花木兰肯下本钱给每个骑兵都配上了精良的甲胄,这个骑兵也支撑不到现在。
只是得知这个消息的祝英台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千等万等,总算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至于这个差不多会不会要了她的小命,就看她自己能扛多久了。
于是乎,柔然人在策马狂奔的途中看到了令他们倍感神异的一幕。
那些因为刚刚起步而显得杂乱无章,被他们视为了和前两次一样的肥羊粮车,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结成一种他们看不懂的阵型。粮车的车架被卸下,层层叠叠地排列了好几圈,骡马被赶到了后方还没拆干净的营地马桩上拴牢,防止它们受惊扰乱阵型。
完成的阵型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座小型堡垒。而从车架堆叠缝隙中露出地闪亮戈矛也在毫不避讳的告诉着柔然骑兵,他们要进攻的并不是一只拥有厚重甲壳的乌龟,而是一只蜷成团,保护着腹部软肉,并将身上尖刺全部展现出来的刺猬。
柔然人没有想到羔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刺猬,想趁着阵型没有完全结好时冲散阵型大捞一笔的想法也化作了泡影。看着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戈矛,有些柔然人害怕了,拽着马缰减缓了速度。在哲落城头,他们吃了太多亏了。他们打哲落城的城主卫队就像宰羊一样,可一对上燕军,哪怕是吃不饱的燕军都够呛。
燕军的武器比他们好上一倍不止,作战的时候往往是自己的刀还没砍破燕军身上的甲,燕军就三两成群把人给乱刀分尸了。个人勇气和武艺他们并不缺乏,甚至还胜过一筹。只是因为兵械差别和团队协作的能力差异,让柔然人每一次的攻城都变得极为艰难,简直可以说是拿人命在填。可惜的是,到现在也没填出个结果。
欺软怕硬,或者说是只想占便宜不愿意吃亏是柔然的民族性格。因为攻城得不到好处,还要搭上许多伤亡,所以许多部落都向泰多请愿出外巡弋,就算碰不上大燕的羔羊运粮队,在外飘着也比当炮灰攻城队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