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脆响,溢出的茶水把花木兰的下袍打湿了一大块,站在外面守门望风的路孟锐更是吓得一哆嗦。
“我滴个亲娘诶,将军和功曹居然吵架了,还砸杯子了。”
花木兰很是好脾气的把身上的茶水给抖搂下来,端着自己的茶杯放到了气得浑身哆嗦的祝英台面前。
“让英台你喝茶是消气,你怎么越喝越生气呢。”
“六千人,对上十几万人。你花木兰是把自己当成了三头六臂的神仙还是把咱们从漠北带出来的我子弟兵当成了铁打的!你倒是有了忠君爱国的名声,可漠北十户之中就会有一户办丧事!”
“我既然把他们带了出来,就会尽量把他们全须全尾带回去,绝没有带着他们去送死的想法。”花木兰也有了火气,强摁住不发的后果就是语调沉了下来。
“那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把他们带回去?就凭咱们的六千人加上那群难堪大用的州兵?南边的军队就算全是软脚虾,十几万人也是个大数目。哪怕是不求歼敌只求逼退,也没那么简单。”祝英台本想也用南蛮子,只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南方人,赶紧改了称谓,大骂自己大意了。
“的确没那么简单。我要是手里有一万五千,不,一万咱们的人,这事也不会那么难办。可惜了,朝廷不会让我带这么多人,只好弄险一次。”
“朝廷?”祝英台注意到了花木兰话里的关键。
“气顺了?再喝口茶?”花木兰笑吟吟端起了茶盏。
祝英台红着脸瞪了花木兰一眼,乖乖低下头就着花木兰的手喝了一口茶。
“朝廷现在对我是既用又防。用是因为京中这潭水很深,沈家暂时借不着力,只能靠着我来稳定局势。防是因为我们调教出来的兵太优秀,无论是羽林卫还是禁军,只要不是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对上咱们都讨不了好。”
“这一点我知道。”
“咱们现在召来的一万人都在外城住着,外城到宫城急行军只要五刻钟加上攻打城门,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这朝中百官公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害怕我什么时候脑子一发热再来个里应外合夺城门,上演一出宫变。”
“有这么严重?”祝英台自诩自己一直在和各部接洽驻军事宜,得到的均是笑脸,还真没往这一层细思。
“料未远矣。如今不说不过是碍在太后的面子,日后时局稳定,就得给我脑袋上扣几顶大不敬罪名的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