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叹了一声,“小时候我挺羡慕他,可以借着出差的机会周游全国。后来我才发现,他不是工作狂,他只是为了在上海和四川两地奔波,照顾好两边的老婆孩子。”
孔嘉洛意外地看着他,“你们,你和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来可笑,我一直没发现。我中学一直住校,不经常在家。我知道我爸爸经常出差,所以一直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高三,我妈妈得了乳腺癌,我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妈妈才对我承认,在我五岁,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婚了。因为就在那一年,我爸爸得知他以前在上海的未婚妻被男人给骗了,怀孕了,男人跑了。我爸爸就返回上海,和她结婚了。”
孔嘉洛惊讶地睁大了眼,半响才说,“你爸爸,还真是还真是,伟大。”
景离笑笑,眼神里全是悲哀,“对,他就是很伟大。为了照顾苏姨和他儿子,不惜牺牲我和我妈妈!我妈妈告诉我真相时,我都20岁了,我妈妈居然能默默承受了十五年。”
“她让我别恨我爸爸,说不管怎么说,我爸还是很爱我的。我真的觉得很滑稽,真的。小时候,我爸爸还经常在,自从我上了中学,大概是觉得我大了,不用卖力表演了,他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见不到一次,过年的时候都不在。这些年,其实是我和我妈相依为命的。”
“嗯!”孔嘉洛点点头,“你知道吗,景离,我们还真是有缘,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你父母也离婚了吗?”
“不,他们根本没结婚!”
景离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孔嘉洛笑了笑,“景离,今天周日,学校也没什么事,我们在外面转转,散散心,成吗?”
“好,去哪?”
“外滩吧,那里比较宽阔。”
伴着秋冬凉爽的冷风,注视着滚滚而逝的黄浦江,孔嘉洛和景离默然不语。身后的钟楼上敲着东方红的韵调,沉重而又庄重。外滩的人永远是出奇的多,拍照的,散布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虽然人活着总是这么累,总是不得不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可是谁也不想放弃。
“我听他们说,本地人是不会来外滩闲逛的。”
孔嘉洛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来这里的大都是外地人。但我是个例外,我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