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新伤旧疤全藏在一片薄衣料下,用不着求神庇佑怜悯给予解难,也谈不上佛光普照到他。
凭的只是一双肩膀,一副身躯,硬担了下来。
但今天到这一方香火鼎盛的禅院,见这人头济济的信徒,闻檀香,磕长头,谒神佛,忽然有了一种灵台被一扫清明的感觉,想着佛法或却也无边,冥冥中是有定数安排。
既然不信变相信,或者说不妨一信,那请一盏灯、许一个愿,好像也应景了。
“诶,等等,”薛眠轻拽了他一下,小声道:“我没说要求,你不……”
费南渡朝僧人颔了一首,转身看着薛眠:“也不麻烦,求一盏灯而已,既然来了,就当留个纪念。”
“……可我没什么要求的啊。”薛眠如实道。
费南渡笑了笑,问:“那刚刚在正殿里,你许的什么愿?”
“许……”
慢着。
这不是套话呢么?
薛眠立时打住,撇了撇嘴:“没什么,一点小事。”
费南渡不置可否,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笑意,不急不缓道:“不管是大是小,既然许了,多点一盏灯将心愿巩固一下也无不可。你说呢?”
是无不可,而且佛祖菩萨面前人得心诚意净,点灯不是坏事,他的话也在理,薛眠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便点头道:“那香火钱我自己来,你别替我出。”
“好,”费南渡笑了笑:“一人一盏,各出各的。”
向僧人问明了点灯步骤,出国前提前换好的美金此时派上了用场,二人各捐了一百现钞投于功德箱内,香烛燃灯,手捧红莲,于毗卢遮那佛金身前双膝跪地,虔诚祝祷,埋身叩首,一起许下各自不为旁人所知的心愿。
僧人接过莲灯置于佛像下方的案台上,那里已经丛丛灯火长燃不息。待摆好灯,僧人从一旁的方桌上取了两张纸并两支笔递上前给二人,笑得和善:“都说落纸成契,二位不妨和其他施主一样,将刚刚所发心愿写下来。莲灯下面有莲座,可以把纸放入其中,这样就能更加与佛祖心意相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