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紧张感”具体表现在哪里了。
身上外套挂到了衣架上,但如果现在去洗澡,那是不是得把自己脱光了进浴室才行?就算不用全光,至多保留条内裤已是极限,总不能穿着里面的棉t恤进去吧?换洗衣服根本没带那么多,t恤穿进去弄湿了就没得换了。
那就等于是……
我得马上把自己扒个几乎全裸然后装作大方的接受一会儿那人投过来的目光?
不管什么目光总之肯定会有目光?
“……”
“怎么还愣着?”已经忙完出来的费南渡见薛眠傻愣愣的站在衣架前发呆,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再不洗拖到后面可睡不成觉了啊。不困吗?”
薛眠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的抬起了头,猫似的小声问了一句:“你、你能……回避一下吗?”
费南渡没明白:“回避什么?”
“就……”薛眠面带踌躇的看了一眼浴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包裹严实的衣服,终于慷慨赴死似的豁出去了:“你先去秦学长房间坐一会儿,我洗完就去喊你,行吗?”
眼神和动作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费南渡自问再看不明白就是真傻缺了。
这孩子……是害羞了吧?
怕当着自己的面脱光,不想跟自己“半裸”相对,所以才着急的要赶人?
太有趣了。
不行,得逗逗他。
“小薛同学,”费南渡弯下一点腰与他平视,眼睛弯成一条月牙似的缝,笑眯眯道:“我问你,你洗澡我能出去避一避,那我洗澡呢?你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