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视线蓦然一个交错,薛眠闪了一下,迅速避开,却没去看别处,而是将目光落到费南渡还没收回去的手机上。
“你换手机了。”薛眠几不可察的抬了下眉。
“没有,”费南渡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只是添了一个。”
“不用手表和耳机了?”薛眠问。
“不方便。”
“最近才突然觉得不方便?”薛眠又问。
“对。”
“为什么?”薛眠紧追不舍。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费南渡抬起眼帘看过去,从容道:“因为想发信息,想打电话给你,没有手机不方便。”
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了一下,呲出一段电流。
薛眠张了张嘴,有点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
“之前和你说过,这号码只有几个人知道。”费南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目视着对方道:“我父母一个月里跟我联系不超过三次费西瀿只有缺钱了才会想起还有我这个哥哥和秦笛的联系电话反而不是最常用的,如果有事要找他,餐厅酒吧就能找到。”
“所以,”他顿了顿,忽然将手机解锁推到薛眠面前:“这个号码对我来说,只是用来和你联系。”
亮着屏的短信箱里孤零零的躺着唯一一个来往过的联系人,能看到最近一条信息来自机主本人,短短两个字——打吧。
保存着联系人姓名的地方显示的是两个浅灰色的汉字,但那两个普普通通的字此时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一束刺眼的强光灯,照得薛眠本能的合上了眼睛。可是闭眼之后的一片黑暗里,那字却像赶不走的幽灵一样,从无尽的黑暗最深处慢慢浮现,最后越变越清晰,越变越亮,烙印般熔在他的眼皮上。
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