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早就坐不住了,一听费南渡说吃好了,当即得了解救般的起身去收拾碗筷。费南渡没拦,拿纸巾擦了擦手,起身陪他去厨房洗碗。
洗着洗着薛眠忽然又觉得困了。而且这回的困不同于不久前回来路上的那种困,那会儿是因为心里一阵接一阵的莫名疲惫,只想合上眼睛让脑子放空,把那扇对外的心门暂时关上,谁也别进来吵他。可这会儿却是纯粹的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的那种,感觉沾床就能睡,这不连碗都没拿住,顺着水流哐啷一声就滑到了池子里。
费南渡一直站在他旁边,看出薛眠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薛眠被瞌睡虫捣腾得昏昏沉沉,软着声音如实回答:“好像困了……”
接下来的事就相对简单了,薛眠被费南渡“命令”去睡觉,碗交给他来洗。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室内满屋温暖如春。空调温度调的适中,费南渡除下外套,忙完厨房这遭,走回客厅,面对着一室的安静,突然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
事实上,如果是以一个作客者的身份来看,他确实没什么要再做的了。
费南渡坐回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放着遥控器,便顺手打开了电视看到果盘旁边摆着两本书,便拿了一本过来翻看到自己的那杯水空了,便端起茶壶添了半杯。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动作,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没什么目的性。
但他知道自己心里有根线在提着,提线的那头牵在二楼的卧室,随着并不能被清楚听到的熟睡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从早上到现在,他看到了很多很多,那些场景不可谓不震惊,不可谓不出乎意料。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薛眠的态度。
太平静了。
无论是在绮园还是后来回了家,他没对今天的事多提一字半句,从容无事的样子不禁让人担心是不是物极必反的“极”还没到来。所以一直在自我催眠着,努力想克制甚至操纵等待爆发的情绪。
所以费南渡暂时不能离开,哪怕这里好像已经不需要他再留下。
听电视。
看书。
喝茶。
偶尔望一望窗外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