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该说的都给过说明了,薛眠终于抬手推了一下对方。这次他有准备,力道不小,以及有了之前在游轮上的警告,费南渡也不敢再把他怎么禁锢,所以两人没发生更多拉扯,薛眠成功的让自己从怀抱里解脱了出来。
接着就快步进了卧室。
费南渡神色已近崩塌,脸上难掩惊诧与慌乱,他不知道薛眠具体要到房间拿什么,但隐隐猜到绝不是自己想看的画面。
费南渡沉默着,一步一步跟进了卧室,第一眼就看到薛眠从衣帽间拖着只行李箱出来,显然里面已经装好了东西,大约是衣服书本等物品。
感觉自己已在濒临失控的边缘,费南渡浑身发抖,冲过去拽住了箱子拉杆将人逼停。他两眼如流血一般发红,眉峰拢成一座山,不可置信的盯着薛眠,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就这么厌恶我了吗?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薛眠被挡了去路,只好先站定身体。他里里外外都湿透了,难受、也冷,但这会儿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蹲下身,把箱子平放在地上,垂着眼睛道:“这是你的房子,我再待也不合适。行李是下午放学回来后收拾的,原本以为用不上,结果……里面都是我的一些衣服还有书,你要是怕我拿了别的,可以打开检查一下。”
……检查?
费南渡几近失笑。
他怎么会对这种事持疑?他怎么可能怀疑薛眠多拿了不该他的东西?
费南渡倍觉受伤,在薛眠眼里,现在的他究竟还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管你听了谁的话,那个人说了什么、怎么说的、有多少真多少假——”费南渡扣住薛眠双臂,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犹如一头暴走的雄狮,语气坚定如铁,不容置疑:“你可以保留他告诉你的那个版本,但是不是也该听听我说的?哪怕是给我判死刑,能不能让我为自己分辩两句?薛眠,我真的已经烂到、混蛋到你连多看一眼、多听一句都做不到了吗?”
“我谁的话也不听。”薛眠手搭在行李箱上,突然嗤嗤笑了一声,仰起脸看向他:“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谁都不可能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所以我只信自己看到的。”
一双眼与他对视着,眼中说不出是嘲弄还是哀恸。薛眠轻声的、缓缓的,一点一点道:“你说你爱我,觉得我一笔勾销了你所有的好……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对我很好,我都记得……就当是我无福消受吧。”
玄关位置放着两把伞,其中一把长柄的是之前逛街的时候薛眠看到好看就顺手买的。他拖着箱子出来,经过的时候顿了一下,最后取了那把伞,打开了门。
费南渡被那句“无福消受”刺得心脏生疼,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血管都仿佛打了麻药一般不得动弹,等终于反应过来时,才惊觉薛眠已经不见。
费南渡低吼着,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狠狠骂了一声粗,拔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