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他,但费南渡清楚,此刻的薛眠是拧着劲的,是不肯直面内心的。就像催眠一样,他在自我隔离着他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做出的一切都那么失常。因为薛眠已经不带理智了,事后很可能会死不承认,就当一夜春宵,醒来了无痕。
他绝不答应。
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手扶住薛眠脖颈,费南渡一语不发,垂眸看着他。其实客厅说黑也没那么黑,窗外凉淡如水的月色依稀透入,房间里隐隐约约罩着一层纱一样的薄色光晕。
落入下风的体位让薛眠暂时没办法再蛮干,他够不着对方,只能乖乖的在黑暗里沉默,瞪着眼睛,鼻子里仍在喘气,像一头负着气的受伤野兽。
“你想要我。”费南渡言简意赅,覆在对方脖颈上的手似乎紧了紧。
薛眠没觉得脖子被卡得难受,只是心里有点难受。他太讨厌对方在这个时候还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休了。
可回头再想,真正让自己讨厌怨恨的……是对方吗?
难道不该是那个只知一味逃避躲闪、遮遮掩掩扭捏作态的自己吗?
一番牵拉拽扯中,费南渡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小声,呐如蚊蝇,像刻意压低的羞耻惧怕。
“什么?”费南渡低下头,靠过去。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薛眠无可抑制的颤抖,幅度很小,周身皮肤明显在哆嗦,但绝不是冻的——他正搂着他,像个热源一样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温度,他不该觉得冷。
“什么?”费南渡贴到薛眠耳边,吐字清晰的又问了一遍。
这回他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只比方才稍微清楚一点点的声音,可能是回答,也可能其它。
费南渡必须弄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