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渡半蹲在浴缸边,挤好沐浴露抹到薛眠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脖子、肩膀、胸口、后背……一点一点仔细抹着。
心里隐隐泛着一层不安,又弄不明白这不安源自哪里,只能归结为是最近只顾着忙工作,忽略了对薛眠的陪伴,而不巧薛眠今天又因为受了所以伤心情不好,看他一副低沉失落的样子,无形中自然也就波及到了自己的心情。
所以还是自己的错。
一旦得出结论,那股不安登时变成了内疚。费南渡一边给他搓着身体,一边逗弄似的捏了捏薛眠的耳朵鼻子,正闭着眼睛的薛眠被他捏得睁开了眼,两人目光突然交汇,他看进了一双水墨色的眼睛里。
“还在生气?”费南渡就那么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薛眠知道他说的“生气”指的是什么,虽然理解错了,但薛眠也懒得解释了,敷衍的应了一声:“没有。”
费南渡的确不知道他生气的内情,所以听不出来这层敷衍。在他看来薛眠这句“没有”只是因为小朋友懂事,不会得理不饶人,所以能这么回答自己,应该是代表心里已经不介意了。
多乖。
真的很乖。
洗完澡,拿大浴巾把人包好,费南渡抱着薛眠往房间走,路过餐厅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没问过怀里人饿不饿,正要出声,薛眠却先打破了沉默:“你晚上就吃的这个?”
他蜷缩在费南渡怀里,本来没打算说话,想着就这么回房间也好,进了被窝他就可以一头栽进被子里装睡,不用理会谁了。可刚才目光越过费南渡肩膀,不经意一瞥,薛眠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盘吃剩的残羹冷炙——都不算吃剩,就是一碗孤零零的面条,连个鸡蛋都没卧,而且没动几口,汤汁已经被面条吸干,蓬蓬涨涨的白乎乎一团,看着毫无食欲,简化到极致的一碗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