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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木马 王白先生 2250 字 2022-10-23

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或者说当初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林肯那样站在马车上宣讲就能竞选的过往就像天方夜谭,孩子气的赌气。他连个选举委员会都没有。他知道这些要花钱吗?要有人赞助吗?要媒体造势,要发表演说,要举办聚会吗?要有党派背书,要站队,要调谐关系吗?金鳞子会给他解决多少问题,就会带来多少问题,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品性端庄的政治家,而是个岌岌可危的金字塔尖,多少人在底下挖暗道、拽绳子,要亏空他。

更何况,他是个oga。那就表示,他无可避免地有发情期,推算下来的话那也快要到了。需要进行各种准备,调开所有的行程。他要是没我该怎么办呢?他只有我了。他的丈夫是个家暴的小人,而金鳞子是个堂皇的骗子。只有我,我会一直在他身边,他一回头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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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底下岁月静好,看不见的阴影里暗流汹涌,走过医院大厅时,连滚动新闻都在播放同样的内容。底下隔离带那头的记者数量又翻倍了,不过比起之前一边倒的同情和支持,这一次有了许多唱衰的声音。oga乖顺中透着一丝坚强,美丽里带着一丝血腥是好的;过头了就难以控制了,就显得很有戾气,很难以控制,很危险。早有人等着所谓“反转”,结合之前金鳞子的护送来看,就显得颇为像是事先策划好的一场炒作的大戏。普通的吃瓜群众都喜欢的版本是“他也许早就和金鳞子有一腿,所以才要抓紧甩掉自己的前任老公”,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地摔下来就被接到了金鳞子所在的医院,又没多久就和他勾搭上了,那么亲密?

即便有几个路人头脑清醒地认为“那不过是因为那是最有名的oga医院,去那里就医很正常吧?”也抵不过八卦的来势汹汹。不得不说幸好金鳞子的团队当年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自从当初出了暴力事件,把凌衍之剔除出队伍之后,为了不影响金鳞子的舆论风向,把他加入他们的工作团队的记录全部删除了;好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高精尖的科研机构,许多信息都是涉及保密的,因此至今也没有被扒出来这一段过往的交集,否则铁定是所谓石锤盖章,板上钉钉了。

oga们还是有不少支持他,能够挑战o协显然需要很大的勇气,他们都很在意他为了自己的狱友出头的事,悲情又浪漫,很能引发共鸣。但alha和beta就不一定了。他们开始觉得凌衍之最先的楚楚可怜是装出来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上位;o协如果主席都变成了oga,那底下的员工是不是也会逐渐成为oga的大本营?那太危险了,那时候他们就有了惩戒alha、管理beta的权力。oga们会更加不服管教的。他们本来就已经难搞得很了:要让他们乖乖地接受这种义务就费了老鼻子的劲,给alha加了一堆权限才算勉强能够实行;就这样还越来越难以执行,不是跳楼就是杀婴,再给他们各种权限那还得了,那不是要上天吗?该怎么管理?一个个的一点苦都不能吃,人类不就真的彻底灭绝了吗?

而涉及到这件事的上峰们却自然比老百姓们多另一种看法,申时行连夜被生育与社会保障总署的委员们召去——那时候凌衍之正睡得香呢——问的就是这件事。

一群人连夜开会,与会者都是支持abo定级繁衍制度继续实施的派系,因此在体系内被简称为‘定级派’。申时行匆匆从车上下来,几个人连忙上去搀扶,外头还在下着大雨,几把伞不约而同地遮在他头上,引着他往会议室里去。年纪大了精力不如年轻人,脸上一道疲惫的痕迹看得明显。他已经78岁了,如果常规来看,自然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整个人类社会已经20年没有大批量的新生儿了,从八年前开始植入人体实验、五年前开始定点推广abo制度以来,如今他们终于拥有第一批新生儿,但数量还是远远不足以支撑整个社群。社会运转几乎停滞的情况下,年纪大显然已经不能作为偷闲的资本。缺乏劳动力的现状导致社会已经无法负担高龄人士的养老费用;而更为怪谲和讽刺的是,科技发展也由原本的疯狂增速倏然停止了,当然仍然有所进步,却远非数据所预料的那样,原本疯狂上扬的红线陡然趋平,好像把一个如此发达的文明抽去了脊梁。

申时行脱下外衣,主持会议的是生育与社会保障总署的署长郗若风,他环顾了一下周围:“金鳞子没有来?”

申时行摇了摇头。“跟他说过了,但是你们也知道,那孩子,嗐……都给捧太高了,谁也管不得。”金鳞子其实年岁不小了,但是因为社会再也没有新的‘孩子’出生,老人们便习惯把最年轻的那一批还看作是孩子。

“的确也是离不开他。他说要做项目,那干扰他就跟干扰国计民生一样,我们哪比得上啊!”

众人都打个哈哈笑起来。笑声中有些干瘪。

郗若风扬了扬手,“今天是个临时紧急会议,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大家抓紧时间吧。最主要就是关于oga协理会这边迫在眉睫的换届问题。我们必须保证协理会主席的职务是在支持定级派的人手里,尤其是不能落入自然派的手里,否则abo系统这几年破釜沉舟的投入就会毁于一旦,大家都明白吧?”

“自然派这段时间上升的很快啊,他们最近得到了很多支持,主要就是因为现在abo的数据和社会影响实在是……比我们预想的要低得多了,社会问题又激发得很严重,必须要靠o协来协调。再这样下去的话,如果自然派占据了多数,又控制了o协,后果就很严重了。”

有人叹了口气。“本来就已经很难了,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再这么折腾下去,难不成前几年那场‘净化运动’的骚乱又要来一次吗?还嫌人死得不够多吗?”

“我想问一下,关于自然派的核心,已经可以实现了吗?”申时行询问,“我知道他们的主要诉求是‘回归自然’,也就是说,希望回归到正常的雌雄繁衍的自然状态吧?可是梅尔斯氏症至今没有解决办法,没有疫苗,没有特效药,女性从哪里来?就算我们撇开人权和伦理不谈,用冷藏的胚胎,根本只要生殖系统成型,感染风险就高达90……而且几乎所有男性身上都有隐性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