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凌衍之说,“hlv-2的重组基因测序。”
贺立果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 ,二型梅尔斯氏病毒——hlv-2,和您没有关系吗?即使在我这个受害者面前,您也打算这样说?”
“……”贺立果一时哑口无言。
凌衍之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想要验证一下cr特异性引物……你告诉我对不对就可以。”他吐了口气,闭上眼,那段曾经无意背下的密文涌向眼前,“v1203-213氨基酸残基,应该是细胞膜受体结合位点……5’ttggtacgaaggcgatt……”
贺立果静静地听着那长串的代码编号,女孩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好奇地歪着耳朵。那双纯澈的大眼睛里倒影出两人的身影,手心红通通地贴在墙壁上。这让他由衷地从心里升起一股力量,这与让他在先前的屠杀中奋力关上隔离区总闸的力量一样,充溢着最原始的动力。
贺立果不禁抬起眼来,看这个相貌秾丽、身形瘦弱的oga,两人的视线在女孩漆黑的眼中交汇,他轻轻点了点头。
而在山背一侧,在山里可谓如履平地的猎户们,正在紧锣密鼓地调动人手,暗中包抄。他们已经通过放置在三人身上的窃听器,把里面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大祭司显然希望对易华藏的“处罚”悄然进行、一击必杀,带来的人不多;猎户们占着地利,而且全是精壮好手。汉森咬着腮帮,眉头深锁,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仍然有风险。当真要打起来,如果不能迅速致胜,那么大祭司仍然有可能为了掩盖自己的目的,炸掉山里的设施。
汉森把眉毛拧成一团,一面把枪上膛,一面思索着行动的路线。这时候,虞涟走到他面前,即便是这种山野间的生活,他穿着虽然蔽旧但仍笔挺的衣裳,裤管都是笔直的,半倚着山壁问:“枪,有多的吗?”
汉森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枪托阖上,往背上一背,这才开口:“你带大家躲起来,如果一会有动静,可能别的猎队也会过来,如果被发现了,我们来不及救你们。”
虞涟没接他话,继续自顾自说:“你们不是缺人?我们不是人吗?”
汉森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后面一堆乱糟糟的oga。他愣了一下,好像这个想法的确从来没进过脑子,“……底下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比生孩子还危险吗?”虞涟笑了,“翻山越岭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我们都是逃过边界线的人,能活到现在的,都有觉悟。”他回头看了一眼,“而且,我们不怕死。拿不下易华藏的工厂,我们反正都得死。”
汉森看了他们一眼。即便是救下了近百名oga的他,对oga仍然存有一股保护性的轻视。他们大多身体虚弱,脾气暴戾,总用一种警惕又怨恨的眼神注视着周围,好像这天底下对他们有多么不公似的。 他们猎户做了那么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救下来,但他们却并没有感恩戴德,甚至都不与他们特别亲近,就好像总还在怀疑他们,有一天会把自己卖出去。即便是虞涟……自己无论多么倚重他,表示出足够的信任,都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膜。
虞涟没等他说话,直接从他身上把枪抢了下来,往身上一背。他长身长腿的,一身精英书卷气,这样一背却显得一种不同的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