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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木马 王白先生 2222 字 2022-10-23

“别闹,”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什么变化都一清二楚;话语吐出便是耳鬓厮磨,“凌衍之我警告你,我几个月没碰过你了。”

“真不要啊?我穿女装给你看好不好?”

呼吸声立刻转重了,擦过耳畔的时候湜漉漉、暖烘烘的,在耳鼓里一阵刺人的噪响。他沉默了片刻,扭过头来,贴着耳朵轻声说了几个字。

这下换凌衍之顿住了,他感觉血在身体里逆行,一部分往上冲,一部分往下盈,胀得两处难受,又吊着一根酸筋;“你确定……?”

“不行吗?”

“不,可是……”

“怎么,不是大冒险么,你怕了?”

凌衍之把樊澍的手臂秃噜下去,自己拧开身子要躲,又被他缠人地搂着腰拦着抱回来,挣扎间再啪地打亮了灯。两个人眯着眼适应了好久,才看见对方都煮熟了的虾一样红赤的肤色,衣领乱七八糟地被扒开,看得清那红从胸膛上划出一道界限,起疹子似的蔓延到脸上;那太古怪,古怪得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不知是谁先噗地笑了出来,那股子气劲一下子卸下去,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不止,额头抵在一起,发丝上缠着又凉又热的汗。

“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谁怕谁啊,我告诉你我要拍照片的,谁怂了现在就认。”

“你拍,我给裱出来,我们还缺一张结婚照呢。”

凌衍之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看着他们抵在一处的腿脚。之前他有衣服被o协的工作人员从家里送来,就丢在医院里。收拾的人很没有耐心,想必是从柜子里整个倒进来的;红裙子也混在里头,变得皱皱巴巴的,用一个巨大的、难看的编织袋装成一团,送到医院里。凌衍之当初离开这里时就没想要带着它,是有一刀两断的意思;这会儿被关在附属医院的研究中心里头,为了能有替换衣服倒是翻出来了,都乱糟糟地堆在角落里。

这间屋子是临时从观察室就近改给他当做休息室的;只放了一张简单的架子床。虽然有专门的值班室和轮休室,但因为只有他一个oga的缘故,为了隐私和回避,大家还是照顾地让他单人一间。凌衍之走向那凌乱的床铺,散落的衣服像小山一样堆在上面。他突然感觉一阵难堪,因为樊澍跟在他身后,视线从他脖颈处来回扫视着,好像觉得很好奇:凌衍之自知自己的家务活做得不怎么样,但是也都还尽力,他总是曾尽力维持一个表面光鲜的模样。而这间屋子不是表面,它像他如今黑暗混乱的内心,那些衣服是五颜六色又脏乱不堪的过往,从一个被人随意收检的大包张开的嘴里反呕似地喷吐出来。

“你别看,你转过去。”

樊澍应了声,他又毫无意义地问:“那我要脱吗?”当然也不必等答话,就开始脱自己身上已经挂了半截的衬衫,被汗透了的紧身背心被水渍洇成里外两重颜色。他拽着脱下来,又把它团成一团,在背部的沟壑里胡乱地擦着,两条漂亮的肌肉上映着一道道勋章般的伤疤,因为向上抬起的缘故遽向中间收紧,勒出一条深深的长壑。

凌衍之胡乱地翻找过去,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从书橱玻璃上反射的影子看他的背影。这背影看起来陌生又熟悉:明明是看熟了的,可却偏偏显出一股陌生的性感,自己明明叫他不要看,可自己却看得贪婪起来。

可樊澍突然转回来了,他们的视线一并撞在玻璃上。他几乎精赤着,只穿着一条底裤。“还没找到?”他问,他听起来是期待的,似乎并不含有某种别的意味。凌衍之罕见地手足无措了,他跪在床沿上,跪在服装的染料绽开的一大丛五彩斑斓的色彩当中,像它们汇聚的一个纯白的光点。“你……喜欢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