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洋楼的东西畅销了周围几个大省，产业规模急需扩张，这一回便是洋楼最大的股东之二，也就是她和索菲娅，约了合作方到德艺苑边听戏边谈合作。

容玹伸出了手，和索菲娅飞快地虚握了一下就缩回了腿侧，算是打过了招呼。

“走吧。”苏苜挽着容玹跟在索菲娅身后上了二楼的屏风隔间，合作方从外地来，她们是主对方是客，所以现在对方并没有到，于是他们便先坐下来泡茶闲聊了起来。

不久，楼下戏台处便就传来一声锣响，红色的帷幕被两侧的侍童拉开，这回演的，是四大经典名曲之一——《牡丹亭》。

苏苜颇感兴趣，她这几辈子加起来，都还从没有认认真真地在这戏院里看过戏，也没有过什么了解，容玹就坐在她身边，见她神色专注好奇，就主动低声和她介绍了起来。

总之，牡丹亭讲的便是少女杜丽娘长期深居闺阁中，受着封建礼教的熏陶，却意外在梦中与书生柳梦梅幽会，后又因情而死，死后与柳梦梅结婚并最终还魂复生，与考上状元的柳郎在人间结成夫妇的故事。

“......这一出是‘惊梦’，正是两人梦中初见。”

苏苜抬手体贴地给容玹递了杯茶：“小泠当初，饰演的是何角色？”

“原先是打杂龙套，后来被师父提携，生和......旦，倒都是常扮。”

苏苜抬手一指台上的柳梦梅，念了一句他刚刚唱完的词：“‘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小泠演过这出么？”

容玹被茶水呛了一下，看着苏苜神情坦坦荡荡，可他却忍不住耳尖通红，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发虚：“我、我.......牡丹亭我虽学了个通透，但、但还未演过。”

容玹不敢再看苏苜，转头却正巧看见戏台上的生正抱了旦到了牡丹亭畔，隐晦地表达了两人野地之欢，余光中见苏苜看得津津有味，他却低下了头，慢腾腾地红了两颊。

苏苜眼睛没离开戏台，看上去专注，但心里却是在想着别的事。

小泠从打杂龙套直接晋升为主角，能得师父看重便说明是有天赋肯刻苦，怪不得会惹来同辈的欺辱嫉妒和打压。

她今天来，谈生意倒还是次要，她真实的目的，其实是约了小泠的班主师父，来算账的。

“没兴而回，昼眠香阁，忽见一生，年可弱冠，丰姿俊妍，于园中折得柳丝一枝，笑对奴家说：‘姐姐既淹通书史，何不将柳枝题赏一篇？’，”戏台上羞涩十足的杜丽娘正在和自己的母亲讲述自己的春梦，“......只见那生向前说了几句伤心话儿，将奴搂抱去牡丹亭畔，芍药阑边，共成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