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镜子里有隐隐绰绰的流光,像是被一只手拿了起来,放到了眼前端详,尽管模糊,但这样近的距离,岐之泠还是在一瞬间认了出来,他简直欣喜若狂——
“姐姐?!”岐之泠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镜子,神色竟然有些委屈,可镜子那头的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举着镜子端详了几眼就放到了一边。
岐之泠看到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似乎是准备洗漱,她脱掉了流苏披肩,在房里走来走去。
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脑海中情绪翻涌,可看见这样的她,却最终不可避免地觉得悸动不已,竟是不自觉地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慢慢勾起唇角,看得痴了。
突然,像是有人在敲门,他看见姐姐从镜中消失了一会儿,再出现的时候应该是在笑,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端来了一蛊吃食。
她让一个男人进了她的闺房。
岐之泠周身的阴力瞬间暴涨,气场也变得阴冷深沉,手上的力道更是恨不得把镜子捏碎。
但他还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姐姐,他必须把她找回来,好好算账。
凝神再朝镜中看去,岐之泠便见他的姐姐,自然地牵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还踮起脚去摸他的头。
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手足无措地拿了披肩替她穿上,又被她揽着拉到了梳妆台前,她吃着他拿来的东西,他熟稔地给她解了发髻梳头。
模糊的影像戛然而止。
岐之泠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旁观的第三者。
他精致的面庞开始寸寸皲裂,裂纹般的血色纹路慢慢地扩散,瞳孔,也由纯白无暇,变作了一团漆黑。
人类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他此刻暴虐的阴力了。
突然,一切都又以惊人的速度复原,只除了长衫上星点的血渍,提醒着刚刚可怖的景象并不是幻觉。
岐之泠笑了,笑得诡异狠毒。
春去秋来,容玹升上了学校的高级部,悦悦也愿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