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心脏狂跳,连忙在心里念了句咒,正是那时岐之泠收黑影鬼用的。
脖子上的手被弹开了,苏苜感到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归,连忙回身退后了三步,抬头眼前空无一物,只耳畔一道女声泫然欲泣,颇有些委屈:“你扔下来的书砸到我了,我就是捉弄捉弄你,你居然还要烧我!”
苏苜:......你还委屈上了。
“对不起啊。”
苏苜莫名其妙地和鬼道了个歉,黑暗中便有一道白色的女鬼身影慢慢浮现。
她穿的裙子不断往下滴水,周身还泛着微弱的荧光,苏苜一看便知,这是一个还没造过杀孽的白衫落水鬼。
“你不怕我?”女鬼慢慢飘近她,恶劣地露出她浮肿溃烂的脸。
苏苜:......就这?
不要说她曾经是堂堂罗刹厉鬼,就说这普普通通可怕的脸,也和解剖室里那些她早就视若无睹的人体标本差不了太多。
“咦,我见过你。”女鬼想来生前是个柔柔弱弱的性子,做了鬼也还是温声细语,苏苜居然诡异地觉得好听。
“在哪见过?”
“嗯......招了很多鬼来这的阵法,就是用的你的尸体和画像挂在中间做的呢。”
尸体?
“你怎么没死呢?”白衫女鬼疑惑地围着她绕圈圈,此情此景以及这句话,都十分诡异。
苏苜心下骇然,面上却依旧平静,疑惑道:“做了阵法以后呢,我的尸体和画像去哪儿了?”
“应该是那个方向,”女鬼抬手指了指,“我是缚地灵,死在这池塘里就只能在这周围活动,前面那棵树上还有一只吊死鬼,你去问问他吧。”话音刚落,女鬼就在原地消失了。
苏苜:......我一个人,找鬼问路?
怪不得这女鬼会死,活生生的一个大宅院里的傻白甜嘛。
这种没什么恶念的鬼碰上一个已经是幸运了,苏苜哪还敢去找那只吊死鬼,绕道走还差不多。
但好歹傻白甜给她提供了方向,苏苜不至于无头苍蝇乱转,本已经在离开途中的她,又重新走向了无名府深处。
而此时的容玹却并不轻松。
他带人进入鬼宅后直奔主屋,却是在挂满红灯笼的长廊中和手下走散了,从不信鬼神的他在这条闯不出的长廊里已经颠覆了认知。
本只有一条的长廊却是在浓重的夜色下仿若衍生出了千条万条,他就算跳出长廊,也会穿过黑暗再次回到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长廊,且他刻下的标记从未再次出现过,而按他现在跨越的距离来算,长廊的占地面积早已超过了无名府的占地面积。
容玹按耐着心里的着急,不停寻找方法,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扭曲,双腿灌了铅般的沉重,容玹不知道这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某种暗处的力量在慢慢烹煮他这只青蛙。
但也许愈发明显的这种感受,是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