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合，实在很适合说一些事情。

杨炙卿做好心理准备，艰难开口：“云……导师。”

那句“绮烟”卡在她的心头，终究还是被放弃。

云绮烟睫毛微微颤动，抬起眼，等待着她的下文。

杨炙卿要说的话险些被这个眼神堵在喉咙。

她狠下心肠，认真地道：“我认为，我们还是维持普通导师和选手的关系比较好。”

云绮烟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又眨了眨。

她像是在消化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顿了好一段时间，才反问道：“为什么？”

杨炙卿神色淡漠：“因为不合适。”

云绮烟唇瓣轻启：“但你之前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那是之前。”

杨炙卿狠着心继续说：“那时候，你还没有分化，我跟你相处也不会有多少负担。”

第一句话往往是最艰难的，说出了口，后面的话也变得很容易。

“现在，你已经分化成了omega，我们再见面只能小心翼翼，随时避免被对方影响；更何况，如果继续跟我走得太近，对你的声誉不利。”

a和b，b和o之间都可能产生纯洁友谊，但alpha和omega亲密，往往产生流言蜚语，这不是她们所乐见的。

杨炙卿索性一次性全部说完：“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合适。”

云绮烟许久没接话。

再开口时，她轻轻道：“因为我是个omega，所以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是这样吗？”

“不是不想再见到，”杨炙卿纠正她，“是我们再这样相处下去不合适。”

这之间差别很大，一个是她主动，一个是她无从选择。

杨炙卿清楚明白，她选择的这条道路上，不是其他人想象的那样光明。

先不说什么时候会降临到她头上的剧情杀，作为亲密的人呆在云绮烟的身边这件事，就已经非常危险。

剧情走上正轨，云绮烟的追求者们正在一个一个地到账中，还都是顶级alpha，高富帅配置，抬手千万名表，低头天凉王破。

原书中，可是没少过男配们为了争夺云绮烟展开的修罗场情节，可能只是一个陪云绮烟吃饭的机会，都能被他们争抢。

同个层面上的情敌可以互相拆台，动不动抢掉对方一笔大合作，也伤不了什么元气；但杨炙卿没有这个资本。

她这样毫无背景的履历，在很多人眼里跟会被碾死的蚂蚁类似，雪藏封杀，都只是某个人随意一句话的事情。

柿子挑软的捏，杨炙卿扪心自问，神仙打架，她能不能苟过一轮。

答案非常残酷——不行。

也许高阶层的那些人，一生也无法理解杨炙卿的想法，但杨炙卿很珍惜自己的事业。

她从未后悔过踏入这个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一步步上升之中，也尝过如履薄冰的滋味。

她不能将自己仅有的东西摆上赌桌，开一场十赌九输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