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停在楼下到那伙人站在门前毕恭毕敬敲门,殷怀已经把这事情的概要大致给宋昀交代了一遍。
概括来说,就是退居乡野的前成功企业家发现跟自己交好的几个老朋友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一个接一个过世,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前成功企业家疑心是妖咎从中作梗,内心惊惧,担心自己很快也会被索命,所以不惜花费巨资、多方委托打点、并最终经历七拐八绕,成功绕到了殷怀眼皮底下。
这位前成功企业家的家宅在远郊山林里,车上高速开了足有两个小时,然而出乎宋昀所想,这辆豪车带他们来的并不是富豪的养生山间别墅,而是一处深山中的寨子。
虽然生在北方从没见过这样的寨子,但宋家的存在方式也类似一个远离社会的封闭山寨,所以宋昀对于眼前的事物有一种奇异的陌生又莫名的熟悉感。
寨子里基础设施修建非常好,进山路铺得齐整,开车上山一路都流畅平稳,山寨中转了十几分钟之后,车子稳稳停在了古朴大气的祠堂门口。
两边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跟班麻利开了车门,前面副驾驶位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转头殷切一笑:“两位道长下车吧,我家家主在祠堂等候二位。”
祠堂里的人比宋昀想象的更年长,祠堂里的人背对他们坐在一张宽阔的檀木沙发上,须发花白的背影比宋昀想象中“前成功企业家”的年纪大很多,打眼看上去至少七十岁。
听见两人的声音,老人起身转过来,脸上露出拘束又殷切的笑容:“两位道长来了,快请快请……”
事实上从进山开始,宋昀就在留意山中的邪气,知道两人现在站在祠堂里,一路上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精怪,并没有什么太突兀的邪气,寨子里风水也没有问题,总之怎么看这一处都不像是短短几天能连着死上六个人的样子。
不过老人的脸色是的确不太好,眼中没有多少神采,看上去并不是过这种雍容人生该有的样子。
两人在老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殷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开门见山的说:“您身上气可不正,是得罪谁了?”
虽然问的直白了点,但这话细说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总比被路边算命先生拦下说一声“身上有血光之灾”强许多。
可哪知殷怀这句话刚出口,坐在对面的老人上一秒还眉目慈祥眼含笑意,下一秒突然面目愠色,生硬回答道:“没有这事!”
“哦,那算了”殷怀挑了挑眉,指尖夹着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随即站起身来,冲着对面的老人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应该是自己身上的业障,天定命定,我也帮不了这个忙。”
说着作势就要迈步离开。
宋昀不知道这事怎么能发生的如此突然,急忙也要跟着起身,结果坐在对面的老人倒是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宋昀的手腕,一面转头对着殷怀的背影激动道:“再拿二十万!”
殷怀慢悠悠转了过来,瞥了一眼宋昀被抓着的手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