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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在看书的时候眼神会时不时飘向窗外:规制药材的时候会留神院子里的动静,甚至清晨睁眼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隐隐的期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种“不在意”却越来越难装。

照理来说一个人在山上住了那么久才是常态,现在安静下来应该很快适应才对,可宋昀发现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孤独从来都是一种通过对比产生的感觉——在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他从没体会过孤独,是因为他从没想过会有个人在他左右,跟他分享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各种琐碎的东西。

而现在,一旦陪伴消失,宋昀忽然发现生活变得空荡荡的,有很多次他下意识想要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当成玩笑去跟人说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应该有人的座位已经空了很久,于是只好讪讪地把这个念头落下去。

平生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想说但找不到人听的感觉其实很压抑。

这段时间里宋昀出去过几次,山精野怪他认识不少,能说上话的也有几个,但奇怪的是跟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隔离的感觉却更强烈。不仅因为他们是妖,还因为他心里总是在想另一个人。

后来宋昀不再出门,打算重新适应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这种小小的变化总会被遮掩过去。

但那种隐隐的期盼停留的时间却远比他想象里要长久的多,以至于半个月之后的暮色时分,他从窗户里看到那人坐在对面房脊上看他的时候还恍惚质疑了一下。

殷怀蹲在房脊上歪头瞧他,见他没动作,干脆跳了下来,直接推门进屋:“周围八万山跑遍了才敢来找你,”殷怀靠在门边的墙上笑吟吟地看他:“外面风光很好,不赏个脸出去看看么?”

日落之后仅剩的天光迅速收敛,宋昀跟他一起坐上房脊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