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蛊虫梗着脖子看了他半晌,最后放低身子把头贴到了地上。
事实上他也没多少讨价还价的可能。
宋昀呼一口气,干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了,咱俩互不相犯,只要等到五鼓天明,我立马收阵。”
那只蛊虫没理他,甚至把头向旁边偏了偏。
“……”宋昀扬了扬眼楣,跟一只虫子大眼瞪小眼除了渗人之外是不会有其他结果的,所以他选择闭目行气。
反正阵里一点异动他都能有所觉察,何况现在对方想有异动实数有些困难。
然而事实证明不能轻敌是永恒的真理,哪怕敌人半截身子已经在土里了,这一条仍然适用。
宋昀坐着调息过了一阵子,忽然感觉到阵中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动,于是立即睁眼。
然后就见对面的蛊虫以一种很勉强的姿势扬起上半身,最大限度地将脑袋向胸前垂下去,用几只稍短的胸足死死抓着,从宋昀的角度看起来它这个动作几乎要将脖颈拗断,头部和腹胸甲壳之间的缝隙已经被扯得很开,甚至能看清楚下面淡黄色的筋肉。
弱点毫无保留暴露在自己面前,宋昀一时间有点看不太清局势,不知道这只蛊虫是要自戕还是要做什么其他事情,谨慎起见他还是直身站了起来,手中甚至已经捏起了符纸,然后试探性地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