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一路又是船又是马车,坐的十分难受。平素有事,赵羡词也轻易不叫她。那罐子用来做什么的,晚晴也不知道,赵羡词也从不假人手,大家都觉得是小姐一路太过烦闷,因而也不大管她,若真是小姐亲手做成,那必是这一路闲暇所做。
可实际上,赵羡词连南省都没有出过,这扬城的风俗只怕也没听说过。没道理专门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秦小姐费这么大工夫……吧?
晚晴于是顿了顿,笑道,“那就真是巧了,府上经营采办,往来客商各地都有,常常送些当地新奇玩意,这香囊许也是。”
“可是……”望珠犹豫了下,“用琼花柳做香囊,是我家小姐——”
“望珠,”秦牧云适时地打断她,“去把我屋里案上的册子拿来。”
望珠应下,匆匆拿了来。秦牧云便将书册递给赵羡词,“我听说姐姐颇有文才,这本册子是我手抄的一些诗文,虽登不得大雅之堂,但也全是名家所作,倒与姐姐相配。姐姐若不嫌弃,就权当回礼了。”
赵羡词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秦牧云的字迹,那小字清逸隽秀,让人看着都觉得灵气逼人,扉页还有秦牧云的母亲周乐清的题词。
然而赵羡词却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秦牧云会给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果没记错,这本诗册应当是秦牧云一直带在身边的,后来两人熟识了,赵羡词还在诗册上替秦牧云抄录过诗词,现在竟然被秦牧云拿来送她了?!
赵羡词愣住,脱口而出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受得起!”
“一个诗册而已。”秦牧云说,“莫非姐姐是嫌弃它?”
“不不不,”赵羡词连忙摇头,“这……这扉页可还有……”
秦牧云说,“若非如此,怎显心意?才不枉姐姐送我这故土之味。”说罢,她便怏怏的露出倦容。
望珠赶忙问,“小姐可是累了?”
秦牧云微微摇头,“无妨。”
知道她向来身子弱,赵羡词便道,“我初来府上,还有许多琐事未清,既然妹妹身子不适,不如先去休息,来日方长,我们晚些再叙。”
周文英道,“也是,你刚来,一路舟车劳顿,合该好好歇歇才是。牧云身子不好,咱们也不多打扰了,左右大家住在一处,不急这一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