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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云儿还没跟你说?”秦知寒皱眉,“不过没关系,这事儿原也不该由她来说。你可有此意?”

“我……”赵羡词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想到昨夜雷守青的话——秦牧云真的对她有意吗?哪怕明知道她是个姑娘?一个姑娘,还能对另一个姑娘有这种心思吗?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赵羡词迷惑极了。

秦知寒不满道,“我今日来,是为你解围,你不会这点眼力都没有吧?”

“多谢秦大人。”就算一时没能体会过来,此刻赵羡词也了然于胸了。秦大人那番话,话里话外对今天局势有着莫大的影响,甚至为自己以后的经商都铺平了道路,她焉能不领情?只是秦牧云——赵羡词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男装穿多了,让秦牧云也搞糊涂了?她本来就和秦牧云过于亲厚,只是如今扮做男子,让秦牧云错把对她的感情当成了男女之情?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太在意秦牧云了。甚至还想,明日就是秦牧云的生辰,她既雇了春和船坞的那艘大船,自然是为明日做好了打算。于是想着,明日不如换回女装吧!谁也不带,就她和秦牧云两个人,也好把误会解开。

这么一想,赵羡词才深呼吸一口气,对秦知寒说,“秦大人,此事,我还想问清楚秦小姐的心意。”

“云儿的心意,你还不懂?”秦知寒有点恼火,他那个宝贝疙瘩什么时候为谁这么没有分寸过?都这样了,这赵康却竟然还要去问!再说了,女儿的心思,是轻易能问出来的吗?秦大人恨不能撬开这赵康的脑子,看看里面塞得都是什么臭石头烂木头,竟能如此不解风情!

于是恼道,“你不知道姑娘家都怕羞吗?你还能直白去问?我女儿的心思,我一个当爹的都看出来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顿了顿,又说,“你真是赵自省的儿子吗?赵自省当年那股风流劲儿,你竟是半点都没学到!”

被秦大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赵羡词面红耳赤,也不敢反驳,只是羞愧难当。这不是她第一次觉得扮做男子不爽,但却是最令她有苦难言的一回。

秦知寒看赵康脸憋得通红,几乎快被自己骂哭了,这才止住话头,十分不满道,“行了行了,定亲的事就这么定了。我真是瞧不上你,要不是云儿性子倔,我——”到底也没说下去。

赵羡词憋着一口气,还是强撑着开口,“秦大人,请恕我无礼,定亲之前,我一定要问清楚。”她咬唇道,“我对秦小姐极为爱重,决不能未经她亲口许诺,就如此稀里糊涂地与您定下这桩亲事。”

秦知寒本来还在生气,听了他这话,气也生不起来了。心道,这个赵康虽然木讷了些,但到底心里是在意他女儿的,于是无奈叹气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去问吧。”

“今日我还有事,福隆楼刚开张,我——”

“知道了,你尽管去忙,什么时候问是你的事,”秦知寒道,“我还会在这里待几日,离开前此事一定要有个结果。”

赵羡词赶忙应下来,“明日就是秦小姐的生辰,我为她准备了贺生花船,趁此良机,我定会问个清楚明白。”

秦知寒一听到“清楚明白”这四个字,就想把赵康打一顿。好在秦大人是文官,没有动手的习惯,只是黑着脸道,“不管问出什么来,你都要用心体会。作为过来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女人的话,你随便听听,只看她做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