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顿了顿,“是。”
“在哪儿?”
“都藏在春和船行。”
赵羡词指尖一顿,又问“梁春知道吗?”
“这群亡命之徒都归梁春管,他本也是狠茬子,这些年难得安分,倒还算忠心。”
言下之意,梁春不仅知道,还门清。
赵羡词暗自倒抽一口冷气,她原先就觉得,能以人命为赌注开斗场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但梁春在她面前向来好声好气,笑面虎似的,以至于赵羡词尽管心中警惕,却还是容易在他面前放松戒心。
如今听何福这么一说,才真正意识到,梁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听说二小姐您和梁春打过交道,但他这个人性子怪,虽然会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对您礼让三分,却并不容易收为己用。”
何福虽然不声不响的,但也暗地里打听了,御史小姐在学堂里还教武功,这些人怕不是为二小姐以后用的。他一方面惊叹于二小姐和赵大人的不谋而合,另一方面也很担忧。
赵大人的死士,是靠砸银子和人格魅力征服得来的高手,留下来的那批人各个能以一当三。二小姐虽然也想得好,却是自己从头培养,那没个十来年,哪能堪大用?又见二小姐总和梁春往来,再加上如今知道她父亲的死士都藏在梁春那里,想收为己用是情理之中的。
可偏偏梁春那个人,是最难收服的。
赵羡词默默听着,不由看了他一眼。
以往,她以为福伯只是个经验老到的生意人,为人可信,其余也没什么。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的接触,让赵羡词对何福倍感信赖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抵触感。
这个何福,似乎尤善于体察人心。好几次了,她想做什么都还没有说,何福就已经事先猜了出来,并为她出谋划策。
就好似在他和善可亲的皮囊下,藏着一副七窍玲珑心,浑身都是不起眼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