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最后是陆安雇人种的,厉害的几天, 她连地里都不愿去,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那感觉, 活像有人拿刀子开了个口一样,荒地也都翻完了,剩下的就拾播种, 陆安没有那么大的心搞特殊, 她打算都种麦子,来年也好吃点儿白面。
播种是需要牛的,耧车不是人力能够拉的动的, 光是播种就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天,陆安歇息的时候就看着她们家的大功臣发呆,要是没有这头牛,那播种的功夫可大了去了。
“阿娘, 阿兄在屋里吗?”陆安给牛喂上草料添了水, 这才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往屋里走, 冯氏正拿了几个苞米在脱粒,苞米粒磨碎了做馒头还是熬糊糊都是不错的吃食。
“在,不在屋里能干啥去, 花了这么多钱,指定不能让他动。”冯氏轻哼了一声,对陆山这几日想要下床的想法很是不满,索性地里也没有大活了,便搬了凳子在门口坐着,她看他敢下来。
陆安好笑的进了屋,其实在她看来,陆山适当的动一动,晒晒太阳通通风,挺好的,奈何她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在精神上支持陆山了。
“阿兄,睡了吗?”
“没,进来就行,整日睡的我都长毛了,阿娘也不让我下床。”陆山粗犷的声音透过门帘,只凭声音,陆安都能听出里边浓浓的怨念来,要是让她在床上躺一两个月,估计还不如陆山呢。
“阿嫂呢?”陆安进了屋没瞧见李氏,只看见陆山大咧着衣襟在床上靠坐着,手臂边还躺着两个奶娃娃,咿咿呀呀的,陆安差点儿没笑出来,这个场面让她想到了坐月子的妇女。
“锁儿是个皮实的,一天尿好几次,你阿嫂去洗尿布了。”提起孩子,陆山脸上的郁闷少了几分,埋怨的话语间是为人父的骄傲,”就是这石头,你看着瘦,脚上可有劲,给他换尿布的时候,那踹的,啧啧~。”
“这是石头?”陆安坐到床边,打量着两个孩子,他俩眉眼间有着七八分相像,要是个头上差不多,还真不太好区分,陆安伸着手指去逗小石头,他那小拳头肉肉的,一下就把她手指攥了起来,明显的能感觉到他的力道。
“好小子,有劲儿。”陆安乐得呵呵直笑,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孩子,多年的单身生涯让她最多逗逗别人家的孩子,但那最小的也是周岁左右了。
“是吧,我跟你说,就是墩儿和福生小时候,那也没有这么有劲儿。”陆山也跟着陆安摸摸石头的另一个拳头,咧着一张大嘴笑的开心,因着他受伤,这俩孩子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格外的深。
“阿爹,阿爹,你看我拿了什么?”福生小牛犊似的从外面冲进来,却在快到床边的时候减了一下速,而后哼唧哼唧的往床上爬,手里还死死的捏着什么。
“福生这是捉了什么?”陆安把他拉到床上坐着,想给他擦擦汗,却被他满是泥渍的小脸给劝退了,她还是省省吧。
“蚂蚱,大将军。”福生嘴里呜呜的,张开小手给陆安瞧他的大将军,是一个寸长的灰色大蚂蚱,后腿还在有力的挣扎着,福生得意的看着陆安,“姑姑,大将军。”
“好,大将军,真是厉害。”陆安摸摸福生的头,赞了一句,“福生自己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