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别云知道不会这么容易:“知道难为你,不白要,跟你换。”
季澄风读到了商别云眸中的认真,眼色也沉了下来,摸了两把自己的脖颈:“那具尸体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瞧见了,商大家知道我若是将他给了你,会担上多大的麻烦吗?”
“知道。所以问你,要换什么?”商别云循循诱导。
季澄风好似十分苦恼一般考虑了一会儿:“叫小姚来,我俩一块儿检查完他的尸体,无论看到什么,绝不会向第三个人提起。检查完之后,你可以将尸体带走,我绝不过问。”
“不行。”商别云斩钉截铁。
“那不叫小姚,我自己来查。”
“不行。”
季澄风裂开嘴笑了:“那我知道了。是尸体上有让人一眼就能发现问题的地方,你不愿被别人看到。是什么呢?那孩子的尸体跟其余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有什么不同的?”
商别云下颏紧紧地绷着,没有做声。
季澄风抚着下巴,自顾自地分析着:“是特殊的伤口吗?能让人一眼认出行凶者来源的那种?不会。刚才匆匆看了一眼,那孩子是颈骨挫断死的,身上衣料没有破损与大片血迹……那是有什么特殊的刺青或者纹饰会指向某个组织?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没必要要走尸体,只要将那块皮肤割下来毁了就行了。那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了。一是他的身体本身先天就是一个秘密,二是他的身体被动了什么手脚,药?或者毒?把他变成了一个秘密。”
商别云仍静静看着季澄风,对他说的所有话都不置可否,只是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
不该留着这个人的。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只是现在,他已经离得太近了。
商别云低头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念出一堆没有逻辑的句子来:“天武元年,青槐巷碎尸;天武四年,左御都护府灭门;元佑元年,孕妇剖腹弃尸案;元佑九年,十四无头尸案;广成元年,县衙府尹自焚案……”
他一个接一个地说着这些毫无关联的句子,起先季澄风的神情还有些疑惑,可听着听着,商别云口中报出来的时间,与现在越来越近,季澄风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还有今年,观澜街酒馆挖眼割舌案,跟……广德巷,袁府灭门案。”商别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季澄风的话。
“这些是近六十年来,青州府尚未能破获的所有人命案子。”话从季澄风的齿缝中挤出来:“商大家如数家珍,知道的倒比我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