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安已经无法仔细思考了,她眯着眼,模模糊糊中看见洞口的树木枝干被挪开,过程艰难而复杂。
最终,天光如瀑般泄下,那一刻,她最后一丝清明的神经也松了下来,重重合上了眼皮。
……
“没有严重的外伤,”医院走廊里,中年医生看着手里的病历,“就是淋了雨,正在发烧,退烧药已经用上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童知感受到臂弯下的人终于松了一身紧绷了一天一夜的肌肉,心里松了口气。
他使力扶着妹妹,跟医生道谢:“谢谢您。”
童秋在听见不用太担心的时候整颗心都砸了下来,从半空中落地,疼得要死,但也终于踏实了。韩叶安被人用担架抬着从一片乱石中出来的时候,她整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就是浑身都没了力气。从精神到肉体的疲惫在最后一根弦松下来的时候由内而外将人席卷,她顺着走廊的白墙滑了下去,双手抱住头,默不作声地呆着。
韩叶安离开过两次,两次都让她受尽折磨。
事不过三。从今往后她估计再也无法接受韩叶安不在她身边了。后遗症绝对比这一刻的痛苦要更持久。
“好了。”童知蹲下来,把人揽进怀里,“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童秋慢吞吞地抬头,“我进去看看她。”
她脸色依旧白得吓人,红色的眼角却戳着人的心,童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人拉起来。
ta本来守在床边,见她进来,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睡得很熟。”她安慰了一句,走向房门。
童秋回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叶安本来就不多话,这样睡着的时候就更安静,整个人连呼吸都是轻的,好像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