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挡住了碑前女人的脸,只见她吝啬的微启唇隙,便吐露出清晰的的话语:“刚到。”
黄其桢低头,碑前,摆放了白黄相间的菊花,末了,还有一个新坑,没立碑,也没摆花。
这一个新坑是和这批新墓一起挖掘的,但人的骨灰都还没见着,家人也无法接受,便只好空着。
“你要摆八朵还是九朵?”碑前的女人声音很平静,不似在问话。
“不是八也不是九,是十六。”黄其桢回道,和陈中一起将手里的花束摆上。
刚放下第一束,黄其桢的鼻子便忍不住酸了起来,照片中的人实在笑的太灿烂了,记得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也在场。那是苏果前几年的一次生日,苏果说了没空过,他们却坚持要给她送礼物。她和老钟在别墅门前相遇了,老钟说,给他练习一下微笑,他很佩服闻权那个“双面人”,妹前妹后两幅样子。她教了他,还拍了照。翻开相机,那是她见过的他笑的最灿烂的时刻。
与苏果姐妹那么多年,这里好多人,她是见过的,都是一帮讲义气的哥们。
“这一次,我们都很难过,你派了很多人找她,也全部牺牲了。”放下手中最后一束,黄其桢直起腰身道。
“找她是我的决定,他们的牺牲我该负全部责任。”女人的声音低落了几分。
“小姐……”一旁的男人低唤,女人把全部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他难过。
黄其桢走到女人身边,叹气道:“兰姐,谢谢你。”
“何须言谢,不是因为愧疚而去找她,而是……”罗曼兰话未完,黄其桢抢道:“我知道,是因为担心。你不曾忘了,我们曾经的情谊。”
黄其桢转过身正对新碑,“现在原不原谅的,已没有感觉,要真的给一个答案,站在你面前这一刻,便已原谅。”
罗曼兰没有接话,红唇微抿。
沉默片刻,黄其桢道:“把苏果身边的人撤了吧,被她看见她会难受的。我知道你不放心,但老钟派去监视梁氏的人已经赶回来了,足以保护她。”
罗曼兰微低着头看向最后未立碑的新坑,道:“我一直在履行着和小筝的约定,她却自私的不回来,我没法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