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狼藉,秦沐辰刚走进屋子,就听到餐厅的方向传来一些细小的动静,刺激着几个人已经极度紧绷的神经,秦沐辰打了个手势,无声地朝那边走去。
不太像是丧尸弄出来的动静,但是这种时候,除了丧尸,似乎没有其他可能,他们只能希望不会又是变异种,可以被他们迅速地解决掉。
秦沐辰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从门缝里往里看。
他的眼睛骤然瞪大,身体僵硬,一时间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云诺意识到不对劲,松开白微羽走上前,在看到门后场景的一瞬间也呆住了。
门后是餐厅,一个高大却有些佝偻的人影坐在餐桌边,手里举着一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报纸,报纸遮住了他的脸,但是那捏着报纸的手明显已经腐烂了一半,指甲尖长发黑,后面连着腐肉和依稀的白骨。
是一只典型的丧尸的手。
桌子上摆着碗筷和几个盘子,都盛满了鲜红的花瓣,桌边的丧尸慢慢合上报纸,端起桌上一个盛满花瓣的茶杯,凑到已经腐烂得只剩下牙床的嘴边,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
丧尸的脸露出的瞬间,云诺和秦沐辰都认出来了。
这是李乘月的父亲,这个曾经儒雅的中年男人衣衫褴褛地带着他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已经全碎了,镜架也是扭曲的,它的鼻子像是被什么咬掉了一半,没法支撑,需要时不时往上扶一下。它放下茶杯,又重新拿起报纸,翻开,不知道第多少遍地举在眼前看,报纸的边缘浸透了尸液,漆黑破碎。
厨房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随后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穿着残破围裙的女性丧尸僵硬地走出来,端着一个装满花瓣的海碗,弯腰放在餐桌上。女性丧尸的眼睛已经只剩下了两个黑洞,但是脸上的肌肉还勉强挂着。
是李乘月的母亲。
李父僵硬地招了招手,李母缓缓解下围裙放在椅背上,两只已经不成样子的丧尸跟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坐在桌边,捧着碗,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花瓣。
云诺用没有烧伤的手摸了摸口袋,没摸到合适的东西。
白微羽静静地往云诺手里塞了一颗不大的东西,云诺一愣,摊开手掌,看到一颗金属纽扣,后面还连着断掉的丝线,大概是刚刚从衣服上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