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许州,沈翎迫不及待地奔赴钱庄,连马都丢在门前忘了拴。
前几日肥肠面的阴影实在挥之不去,以至于他丢银票的手势,有点泄愤的意味。
钱庄掌柜瞄一眼那银票,表示对五百两的面额不屑一顾:“兑多少。”
沈翎掂量片刻:“四百两换为五十两一张,其余一百两,给我换成碎银。”
“就这样?”钱庄掌柜叼着烟枪,两指拈过银票,正准备往账簿记上一笔,朝银票一打量,顿时瞠目不已,烟枪“啪嗒”一声,跌在算盘上,灰掸了一桌。
“怎么了?不能兑?那我换一张。”沈翎若无其事地伸手取回银票,那掌柜却将银票狠狠扣在柜上,连烟枪也没去拾。
掌柜的面色突然一变,堆起令人作呕的谄媚笑容:“原来是沈公子啊。”
好在沈翎长年累月习惯了,要不真得反胃:“能换不?”
掌柜盯着银票右下角的沈氏纹印:“能能能,当然能!沈公子先去边上歇息片刻,待小的换好,必双手奉上。阿贵,看茶!”
沈翎坐到一旁喝茶润喉,顺便把余下的银票取出一观,果真右下角皆有昭国公府账房的红印。临行匆忙,竟是忘了让阿福准备寻常银票,这一下,他的行踪准得传回京城,算算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他在许州也不能多待。
茶喝了两碗,掌柜总算把银钱兑好,当真弯着腰,双手奉上:“沈公子,您数数。”
“不必了。”缺个几两,沈翎根本不在乎。
“公子可找着住的地方?若不嫌弃,可到小人府中居住。”掌柜眼中满是诚意。
“不打扰了,我随意寻间客栈住了便是。”沈翎说着起身。
若是大钱庄,沈翎倒愿意去掌柜家小住,可因低调而来了小钱庄,又见此处的陈设一般,想必他家中也相差无多。
掌柜忙送沈翎出门:“可否替小的向夫人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