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锋故意停了船篙:“你要是睡了,我一个人撑船,岂不是很无趣。”
“知道无趣就该请个船夫!小爷包里的钱还少了!”沈翎这么一吼,睡意全消。
“有我在,为何还要请人?”越行锋轻佻的眉眼,忽而侧去他处,莫名其妙变得正直,“行走江湖,多靠自己为好。若是请的船夫居心叵测,你我可得完了。”
沈翎不懂:“你不是很厉害吗?还怕一个船夫造次?”
越行锋摇头道:“一个人能力有限,再如何防备也敌不过有心人布局。就像你贸贸然从家里逃出来,被人算计了,不是手足无措?”
沈翎歪着脖子,想看一看越行锋的脸。在他心目中,越行锋压根不是说正经话的人,他怀疑这个撑船人是上了人皮面具的土匪。
“江湖险恶,你一定要记好。既要信人,亦不可尽信。多少人口口声声要帮你,到最后都把你往死你整。”越行锋的音调如若磐石。
“是啊,不就是你么?口口声声说救我,结果让小爷我当了个下人。”沈翎听着有气,拨过毯子,往身上一盖,倒下就睡,“慢慢划你的船吧。”
“我是说真的。像你这么个少爷在江湖上乱闯,到现在没死,算你命大。当然,这多亏了我。”越行锋说着说着,语调又染上痞气。
沈翎仰头看他:“你不夸自己是不是会死!”
越行锋蹲下身往船篷里看:“你这么一倒,离远了,我可听不清你说话。”
沈翎懒得理他:“你肯定听清了。”
越行锋起身,悠哉道:“这么不听话,等到了吉州,就把你给卖了。”
“你要去吉州?”沈翎听国子监先生说过,那是一个区区几十年就兴旺起来的小城,多作路过商旅补给之用。
“不是。”